贺文滨继续说回主题:“你李阿姨帮你签了出国中介,还请了教你托福的老师,今天会跟你联系。”

贺听愣了愣,想起姜信冬也说过支持他出国的话。

他寻思人家早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了,之前一厢情愿的不舍和顾虑实就显得多此一举。

那就出呗,皆大欢喜。

他干巴巴地回:“好。”

贺文滨颇为惊讶地拿着手机屏幕又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拨的是贺听电话。

以前贺听处处和他唱反调,尤其是扯到出国读书的事,恨不得当场掀桌子,今天竟然答应得如此干脆。

“你……”贺文滨一时失语,想了片刻才说,“早这么听话你我都省事,你老爹我又不会害你。”

“嗯,但是专业我想自己选。”贺听没完全清醒,回答的时候还带些鼻音。

贺文滨许是今天心情不错,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做出退让:“你先好好学,多咨询老师,专业以后再说。”

“好,”贺听没有反驳,犹豫了一下,才说,“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吃完午饭,贺听想起姜信冬的嘱咐,带二七去了宠物医院,医生说它有点感冒,开了单子。

取完药贺听也没走,坐在候诊室看人来人往,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姜信冬请了今天这节课的假,贺听开学前都不会再见到他。

或许以后都不会。

这家医院离姜信冬家很近,胡豆的疫苗绝育手术都是在这儿做的。

仅凭借这些信息,贺听抱着二七跨了半个城市,在这儿漫无目的地等了两个小时。

他不想承认,但其实很清楚他在等什么。

每一个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人,他都幻想着会不会是姜信冬。

他觉得他是疯了。

人家态度明确,他却还在这做一场须臾渺茫的梦。

像个偏执的傻子。

直到店员走过来询问他是否还有事的时候,他才讷讷出了门。

终究是没等到。

假期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开了学。

贺听和许铭因为成绩不达标,被重点班踢了出来,转到十六班。

十六班是公认最难带的班,学生鱼龙混杂。班主任老周约么四十左右,教数学的,身材瘦小,戴一副小眼镜,摘了眼镜十米以外人畜不分,外号瞎子。

第一堂课就开始讲题,贺听趴在后排睡得很香。

老周食指曲起,使劲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倒数第二排靠窗那个新同学,上黑板来做题。”

贺听是被同桌摇醒的,醒来发现有四十多双眼睛直刷刷地盯着他,比梦到鬼还恐怖。

老周身板虽小,看着他的目光却如刀:“你上来做题!做不了去门边站着。”

贺听晕晕乎乎地看向黑板,数列求和,姜信冬前几天才讲过。

他说,这些题看起来千奇百怪,但解法万变不离其宗。

国际班对数学要求没那么高,黑板上的题难度适中,贺听回忆起公式,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了起来。

老周小眼镜下的眼睛越睁越大,待贺听写完,冷冷拍桌子说:“下去,再睡觉就出去跑操场!”

中午食堂吃饭,许铭把这件事原原本本讲给叶知明听:“你不知道,最后贺听还特别欠的问‘那我还要站门边吗’,当时老周脸都绿了。”

叶知明笑道:“看来贺听这个暑假进步很大啊。”

许铭转头问贺听:“你那什么家教,这么牛逼?给我介绍介绍?”

“就……”贺听顿了一下,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一男的。”

特牛逼一男的,搞得他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