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贺听还是决定回国,不过要自己一个人住。

他坐在床上找房子,姜信冬写完歌从身后抱住他:“要不要回盛阳国际?”

盛阳国际是贺听高中住了三年的地方。他在那里和姜信冬第一次见面,也在那里和姜信冬分手。

“和你分手后我几乎没去那里住过了,”贺听说,“因为总会想起你,所以后来让我爸卖了。”

“我知道,”姜信冬下巴轻轻抵在他的额头上,“但是我买回来了,你随时可以回去住。”

贺听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吧,”姜信冬嗓音很低,“本来想你生日那天再告诉你的……”

贺听眼尾扬起:“不是吧,生日礼物?”

“不算礼物,它本来就是你的,”姜信冬眉眼稍抬,“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

“家?”贺听视线缓缓落下来,有些迟疑不决。

姜信冬停顿了几秒,敛起笑容,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不想去住那就空着吧,那我再给你找别的住处。”

“别找了。”贺听抓住他的手,最后还是点头。

其实这些年辗转多处,没有比那套房子更让他留念的地方了。

他和姜信冬从相遇到相悦,从热烈到破裂,一起用过的杯子,一起睡过的枕头,暧昧的触碰,浪漫的拥吻,相爱时的欢欣喜悦,分手时的苦不堪言,都能在那里找到佐证。

如果这几年他们能一直住在那里,一定会很幸福。

可惜没有。

所以贺听有顾虑害怕旧事重演,害怕重蹈覆辙,害怕美好的东西再次破碎。

可是比起害怕,他更舍不得姜信冬难过。

无论多少次,只要悬崖对面站着的人是姜信冬,他都会选择赴汤蹈火,哪怕结果是万劫不复。

回国的事情被提上议程,姜信冬在国内替贺听找了一个顶尖的心理医生。

医生需要贺听过去几年的病例,米娅在云盘上存了一个属于贺听的文档,最后一次面诊的时候她把登录账号密码发给了贺听。

贺听没打开看,以为里面只有一份病历文件,就顺手转给了姜信冬。

文档总共有3个G,姜信冬全部下载到电脑,在回国准备演唱会的飞机上打开。

几份文字资料很简单地记录了这几年贺听的精神状态:

贺听刚出国那一年是重度抑郁,有三次尝试过自杀,但因为各种原因作罢,有至少二十次自残行为,多数是在手上。

出国第二年重度抑郁开始转变为中度抑郁,恢复主要原因是药物治疗和贺辰星的陪伴。

……

去年贺辰星去世后,贺听只回去面诊过一次,当时米娅的记录为:疑似生活遭遇重挫,病情复发,需要密切关注。

米娅习惯面诊时录音,以便之后进行更好的治疗和病例分析。文档里除了文字资料,还有贺听面诊时的录音和文字记录。

姜信冬按照文档标注的日期线一个个打开文字记录,最开始几个月的录音里贺听几乎不说话,一个小时的疗程,他和米娅的对话不超过三句。

接下来贺听渐渐开口,面诊录音基本上也是一问一答:

米娅:觉得活着没有意义?

贺听:嗯。

米娅:那为什么要来找我?

贺听:我怕他知道了,会有一点点难过。

米娅:他?

贺听:前男友。

米娅:很喜欢他?

贺听:嗯。

米娅:我看看你的手,没有新的伤口了,最近心情有变好?

贺听:他出新专辑了,很好听。

米娅:有没有想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