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吃饭,他已经好几天没认真吃饭了。
确实病得不轻,该去看医生了。他这么想着,不紧不慢地预约了心理咨询时间。
在美国念书时,他会定期去看一个叫做米娅的心理医生。米娅热心善良,已经快五十岁了,有个跟贺听差不多大的儿子,因此会格外关照他。
当年米娅用了半年时间取得贺听信任,又用了半年时间才让贺听主动开口。如果现在她不能帮助贺听,那别的心理医生大概也不可能。
这回贺听在她的咨询室里沉默了一个小时,对回国后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米娅从他黯淡的眼神里推断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她思忖着慢慢来,贺听本来就是一个慢热的病人。
可是之后几周贺听没再去过她的咨询室。她四处打听,才知道贺听去了非洲。
非洲没有熟悉的朋友,也没有更好的心理医生,但是有贺辰星想看的大草原和野生动物。
三月是坦桑尼亚的雨季,贺听到的那周总是早晨间断性下雨,中午放晴回温。曼尼拉亚湖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火烈鸟,残阳落下的时候粉红一片。
他带着相机拍了很多照片,一部分寄给地理杂志,一部分发进贺辰星的微信号。
发到微信里的自然是石沉海底,但寄给地理杂志的收到了一些回音,同时还有稿费。
贺听忽然觉得就这样也好,他不再需要稳定的生活,也不必总是朝九晚五,在哪个城市都一样。
于是他停停走走,一个月后,停在了墨西哥的坎昆。
坎昆的海岛极负盛名,五月炎热,他花了几天考下潜水证,几乎每天都会下水一次。
细腻的海水贴紧皮肤,水里与世隔绝的静谧会缓和他混乱的情绪。
他曾经在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不如死在海底”,其实这话也不全假,在某个瞬间它是发自真心。
与此同时,Crush的抄袭案正在一审中,艾思怡忙,姜信冬更忙,于是叶知明自然就成了中间跑腿的。一来二去,他和孟思就熟了起来。
某次取完资料,孟思让他搭顺风车回家。
孟思的手机导航到一半没电了,在十字路口红灯时,换成了叶知明的。
她盯着叶知明的背景图看了两秒,图片是一个年轻男子站在滑板上的潇洒背影,延伸至前方的道路连着大片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