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想起这些年他同时遭受闫时和卡萨两方追杀就一阵气血上涌,好在他重新联系上监狱外的势力,后来又碰巧捡上只剩一口气的萧。
封看着于晓咬牙切齿地道,“呵…拜闫时所赐,过了几年好日子。”
于晓冷哼了一声,将手里一直提着的黑箱子交给钟青。
萧想要接下,却被于晓撞开,他坚持要钟青亲手接下。
钟青抬眸看了于晓一眼,视线落回他拿着的箱子上,摆了摆手示意萧和封撤开,上前一步接下箱子。
于晓看着他接下才侧过身看向远方,语气沉重,“是闫时留给你的东西,他说你用得着”
钟青眼眸闪了闪,“闫时…没死?”
于晓没有说话,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
钟青拿着东西的手微微一颤,他擦干净手上的血污,沉默着打开箱子。
箱子里是几份文件,最上面的是一份黄色封皮文件,封皮上印着的黑色标识让钟青的心完全沉下去。
那是一份遗嘱。
钟青的手指颤抖着没再触碰,但于晓并不打算放过他,冷着声音继续说,“闫时曾经说过,遗嘱只有你亲自打开才会生效。”
萧瞪了于晓一眼,内心一片复杂,他不知道老大对闫时还有几分心思,但他能笃定老大心里一定有闫时。
让老大直面这份遗嘱,简直是杀人诛心。
钟青喉咙滚动了几下,眼睫轻颤,他这些天都在逃忙的生死边缘,没有机会也在刻意回避着想起闫时,甚至想着闫时或许没死。
但当他看着那黑色的字,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闫时死在他的手里。
钟青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透不上气,就像是被人用重锤一下下用力捶打,尽管内心如此疼痛,但他面上依旧不显一丝痛苦。
钟青微微闭上眼睛平复着内心底汹涌和挣扎,睁开眼又是一片冷静。
他拆开遗嘱,看着其中最显眼的闫时二字,呼吸都滞了滞,眼眸里的红血丝更加明显。
钟青一动不动,认真地将遗嘱一项项看完,唇角勾起的苦涩笑意,看在萧和封眼里只觉窒息。
钟青拿着遗嘱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不冷,仿佛置身于无人的冰湖中。手里的遗嘱如有实质化作带血的锁链将他束缚,一寸寸勒紧脖颈,令他无法呼吸。
“闫时,你说得不对,”钟青想起闫时含着怒意的眼眸和厉声质问,声音又哑又沉,“你比我狠…你连自己都不放过。”
遗嘱上特意注明,一切条款必须基于钟青是闫时的法定伴侣才能生效。
钟青想起闫时最后的眼神,那时闫时眼底的不放心和纠结如有实质,嘴角流着血却问不出。
他与闫时告别,亲口承认两人的婚姻真实有效,闫时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之所以放心…是因为遗书,因为把所有私产都留给了他…
只为换一个他合法伴侣的身份。
钟青眼底发红氤氲,他的心脏被遗嘱重重压着,视线落在闫时的签名上移不开,他无法想象闫时是怎么签下的字。
遗嘱的签字日期是三个月前,他当时刚刚被闫时囚禁,又骤然得知萧他们身死的消息,很多天都没和闫时说一个字。
两人相见也只像仇人见面,就算是亲近也是带着暴力的强迫。他当时心中恨意大过爱意,比起和闫时在一起,更想闫时死。
原来闫时一直清楚自己想让他死,甚至早就立好了遗嘱。
钟青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遗书的眼神有些讽刺,唇角的苦涩笑意混着嘲讽,嘲笑着他的自负。
钟青终于承认,他输给了闫时。
从感情到事业,从身到心,都一败涂地。
哪怕最后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