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钟青不用看,也知道是闫时。

闫时将手中的毯子披在男人比以前单薄了些的肩背上,轻声地说,“今天风很大,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钟青自然地拢了拢身上的薄毯,“你看那些花开的多盛啊,可它们可并不知道很快会有大雨,只顾着争奇斗艳,最后只能个个残败不堪,陷入泥里。”

闫时眼睫垂下,给钟青整整衣角,只当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钟青却直接起身,错开闫时快要碰上他的手,语气淡淡,“天阴了,回去吧。”

钟青没有等他,闫时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冷漠的背影,低头拿起滑在木椅上的薄毯,跟在钟青的身后。

两人简单地吃过晚饭,钟青就直接上了楼。

闫时没有跟着钟青,而是走进了自己的书房,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很小巧,里面放着一些蓝色的编绳还有一些已经编好的手绳。

闫时拿着手绳挨个看,比较了一会,眼底都是不满意。

这些手绳他已经编了很多天,也已经编完了好几个,却编不出心里最完美的样子。

但今天是他的生日,自从十八岁那年知道自己不是闫家血脉以后,闫时再没过过生日。

出生不再是喜悦而是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是他这些年遭受痛苦的罪恶之源。

闫时想从今天起替换掉这个日子,将生日换成他生命里最重要的日子。

冷淡风的书房里,西装笔挺的男人一脸严谨,低头和手里的蓝色编绳较量着,一定要将它变成最完美的模样。

钟青洗完澡没在卧室的床上看到闫时,心下有些诧异。

以闫时对他的监视程度,竟然会在家里给他喘息的空间。

随便吧,反正他什么都管不了。

闫时故意放轻脚步走上楼,见房门留了道缝隙,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他见钟青在床上坐着看书,心下终于安定,看着男人的眉眼里都是温和的爱意。

就这样吧,哪怕钟青一直不原谅他也没关系。

闫时简单洗漱就掀开被子爬上床,看着钟青欲言又止。

直勾勾的眼神盯地钟青一阵不舒服,他放下手中的书,与闫时漂亮的眼眸对视。

“想说就说。”

闫时脸上的笑意更甚,钟青总是能明白他想干什么。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闫时说话的声音有些飘忽,钟青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紧张。

“什么?”

闫时眼睛眨了眨,从脱下来的衣服里拿出一个蓝色的东西递给钟青。他没告诉钟青这是什么,但发亮的眼眸里都是期待。

钟青看着用蓝色编绳编出来的手绳怔了怔,其实不用闫时说,他也猜出来这是什么。

但他想听闫时亲口说,“这是什么,手绳?”

闫时眸子微黯,但又很快亮起,他将手绳整理成最完美的模样,温柔地看向钟青。

“北州旧俗,男方若是有心仪的人,就会亲手编织手绳送给对方,如果对方收下,就是同意的意思。”

“蓝色在北州象征着爱情和忠贞。”

闫时一字一顿地道,“我第一次编手绳,不太好看,你愿意要吗?”

钟青看着闫时笑着介绍完手绳,隐晦地表明爱意,他眼眸瞟到闫时无意识快速揉搓的指腹,嘴角勾了勾,对着闫时摇了摇头。

闫时嘴角的笑僵住,眼眸里的失望如有实质,伸出去的手尴尬地顿在原地,但蓝色的手绳依然是最完美的模样。

钟青看着闫时眼底的难过,薄唇轻启,“你没说完。”

闫时的眼睫颤了颤,他看着钟青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