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四天了,钟青还是不愿跟他说一句话。

从监狱逃出来后,闫时就假借卡萨兵团的名义花了些钱将钟青提前从鬼岛接了出来。

钟青见到他的第一眼,不,钟青甚至没看他一眼…

闫时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踢开,桌上的东西也被他泄愤地扫落在地。

钟青他凭什么!

凭什么不理他!明明是钟青哄他,骗他,甚至要废了他!

他凭什么不看自己一眼!

闫时拿起控制器,踢开了暗室的门,拽起男人的头发逼着他抬起头。

可惜男人在他踢门的那刻就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哪怕是如此狼狈难堪也像是绝对的上位者,高高在上。

闫时冷笑一声,双目像要燃起火来,他拽着男人头发的手使力,疼痛迫使男人变了表情,才讥讽地道:“原来你也会痛啊!”

“我还以为你这样生杀予夺的人感受不到痛苦呢!”

“废了我,好啊!你亲手来啊!”

“最好将我的手指一根根掰断,双腿打折,让我待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只能跪在你脚下苟延残喘!”

“钟青,你好狠啊!我怎么就没你狠…”

闫时掐住钟青的脖子,疯魔一样地喋喋不休,手指用力到发白。他看着男人因为窒息发红变色的脸,癫狂地笑起来,感觉满意极了。

钟青逐渐呼吸困难,意识也开始不清醒起来,出于对死亡的本能恐惧,他的眼角流下非自愿的泪水。

他不想睁开眼睛,不想看见闫时扭曲的脸,也不想挣扎。

最后的念头竟然是觉得这样死得太不体面,赤身裸体,甚至会流出涎水面色青紫。

太糟糕了。

闫时看到男人眼角流下的泪水,浑身像被烫了一下,他的手还掐在男人的脖颈上,却感觉不到动脉的跳动,目光落在男人安静发紫的脸上,忽然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不…不是,我…钟青,钟青!”

闫时扑在男人的身上,大声呼喊着,恐惧让他的声音都变了声调。

反复的呼喊没有反应,闫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一脸无措,眼圈迅速泛红,豆大的泪珠掉落下来,声音颤抖,“我…没想,我是喜欢你的。”

“不对,我爱你,我是爱你的,钟青!”

闫时吻上钟青青紫的唇,泪水滴落在双唇之间,咸涩带着苦意。

“是你做错了事,现在你还要离开我。”

闫时近乎痴迷地看着安静的钟青,嘴角勾起疯狂的弧度,“怎么可能呢,你死都摆脱不了我…”

他拿下腰间的枪,抵在喉咙处,献祭般地吻上钟青的唇,手指微动。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闫时自杀的动作,他机械的抬眸看着咳嗽的钟青,眸子里溢出狂喜,随后又被更深的怒火取代。

“你为什么不躲,你怎么敢去死,你凭什么能丢下我…”

连续的发问和大力的摇晃让钟青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加晕眩,实在受不了这样要把脑浆晃出来的颠簸,他动了动唇:“滚。”

闫时像断闸的机器一样突然停住,眼睛发亮地看着钟青,下一秒又裹挟上各种情绪。

“钟青,你不能离开我!”

闫时眼神狠厉,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却在看到钟青苍白的脸时忽然雨住风停。

他眼睫颤了颤,手指轻轻碰了碰钟青脖颈上的指痕,声音里带着心疼和忏悔。

“很疼对不对?”

钟青终于抬眼看他,眼眸里却毫无波澜,没有恐惧也没有对闫时的恨意,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被男人冷漠的眼神刺激到,闫时脑中的弦突然挣断,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