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众人神色当即大骇，吓得统统伏地而跪！

寂静无声的殿里，魏临寒嘴角挑起讥诮笑意。

“程洛沧，你这婢子好大的胆子，竟然当众责怪起朕来了！”

程洛沧亦白了脸，护住玉寒：“陛下息怒！臣知错了，臣领罚……”

话未说完。

却听身后玉寒哽咽道：“皇后娘娘，是奴婢抓来的探子，是奴婢没能早些察觉出不对劲才会害您中了计……”

一种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

程洛沧心口骤缩。

“玉寒”

他伸手想去拉玉寒，却抓了个空。

随即只听玉寒高声呼道：“陛下！一切都是奴婢之错！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愿以一死，恳请陛下收回废后之令！”

一阵风刮起。

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

程洛沧瞪圆了双眼，循声而望，模糊视线中一道人影重重倒下。

地上的鲜红穿透眼前那层浑浊，强势映入他的眼眸。

“不！！”

程洛沧堂堂皇后，狼狈地在地上连滚带爬，一路摸索。

直到摸到了碎裂的碎玉，那是他送给玉寒的玉镯！

随即是温热的液体、熟悉的衣纹、和仍有热度的双手！

程洛沧将他搂入怀里，颤抖着手去探玉寒的鼻息。

前一刻还在自己身旁的人，此刻了无声息。

“玉寒！！”

程洛沧理智彻底断了弦，嚎啕大哭。

魏临寒就在一旁看着，眉梢紧蹙。

司言见状，立即扑入他怀里：“陛下，好多血，臣害怕！”

魏临寒抬手揽住他，看向程洛沧的眸光恢复冷冽。

“既然这挑唆是非的婢子已死，朕就不再与皇后多计较，废后之令，朕便收回！下不为例！”

程洛沧却只恍若未觉。

直至魏临寒拥着司言离开，他也依旧抱着玉寒的尸首久久不动。

……

程洛沧又被紧闭在凤仪宫，这一次，他活气全失，太医说他最多只能撑三月。

原本他还想着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体面死去，如今看来是注定要死在这深宫高墙之中了。

直到这日。

司言突然踏足凤仪宫。

见到死气沉沉的程洛沧，他勾起嘴角：“程将军，你现在可不能死。”

“毕竟，你死了就没人替你们程家人收尸了。”

程洛沧猛地一颤：“你说什么？”

“今日陛下得密信，程家父子筹备谋反，证据确凿，正押送回京呢。”

第5章

程洛沧喉咙猛地冲上血腥。

“你胡说！！”

司言凑近了他，语气得意：“谁让你们皇帝耳根子软，前朝有林丞相上奏，后宫有我吹点枕边风，他就信了。”

眼见着程洛沧在这话中怔然失力，司言心满意得，大笑着离去。

屋内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程洛沧猛地呛出一口血来，灰白的眸底染上血红。

半晌。

他爬起来摸索着换上皇后朝服，头戴玉冠。

程洛沧气势威仪踏出门，取出匕首抵住喉咙：“我要见陛下！”

这般架势，无人敢抗。

魏临寒赶过来时，第一眼便看见了程洛沧因为过于用力，脖颈处冒出的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