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看见了顺治脸上的难过。

半晌,她侧过脸,凝视着顺治,很认真地道:“福临,我肚子疼。”

她没有去牵他的手,但顺治内心却泛起欢喜,他知道,她在示弱,她在告诉他,她生气了,但她愿意和他谈一谈。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福临将她的手扣进自己的手心:“我知道。”

他温声解释着:“皇额娘是想抱走我们的孩子,但我拒绝了,采薇,你别怕。”

想起瓜尔佳氏,他又说:“那会儿我和皇额娘吵架了,不知怎么的,感觉脑袋疼得厉害,嗡嗡地响,所以没有听清皇额娘说了什么,更不知道她让苏麻姑姑给你送乳母。”

佟采薇一直在看他的表情。

顺治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他心里在想什么,表面上就会表现出来,他说自己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

佟采薇却在想,他最近好像总是头痛。

之前知道他头痛,她把自己的熏香换成了薄荷的,却只是治标不治本,薄荷的清新只能给他带来短时间的抚慰,并不能让他不头痛。

想到这里,她问:“太医呢?”

顺治:“在外面盯着药,他们把过脉了,说你受了惊吓,要开一副安神药。”

她微微动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没有那么不舒服:“能请他们进来一下吗?”

顺治就叫他们都进来了。

进来的不只有太医,还有朴氏等人,都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再说自己哪里疼。

格格出了事情,她们是要负责任的,朴氏尤其担忧,她们才来几天,就把格格看成这样,倘若皇上不追究还好,要是追究起来,她们这些人都得滚蛋。

唯一庆幸的是孩子没出问题,太医说只是惊吓过度,虽有胎动,但是影响不大,好好躺着调养就能好。

也好在佟采薇没有让她们背锅的意思:“我就是今天吓着了,和她们没关系。”

她都瞧见了,春絮的头发乱了,小良子的脚不自在地跛着。

顺治当然顺着她:“你没事就好。”

佟采薇让除了太医以外的所有人都下去:“皇上您总是头疼,让他们也给你把把脉吧?”

顺治一怔,没想到她醒过来头一件事,竟然是让人给他把脉。

她在关心他。

在皇额娘那里的时候,他无数次地用手去揉自己的额角,皇额娘却只以为他只是烦心,从没问过他是不是头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采薇肚子疼成这样了,还知道关心他。

顺治一下子就感动坏了。

他舍不得放开她的手,但太医还要把脉,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来让太医摸脉,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佟采薇。

太医头也不抬,把完一只手又换一只。

眉头皱得死紧。

他们两个太医更擅长妇科,但学医的么,总是有些互通之处的,他们把了半晌,互相对视一眼,不太敢说话。

顺治本来以为只是小问题,这会儿看他们的脸色还能不知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不愉:“有话直说。”

两个太医交流了一下,道:“陛下肝郁气滞、心脾两虚,且痰湿内阻。”

他们俩看看佟采薇,又看看顺治,后半句话小声了点:“肾精不足。”

中医里的肾精不足并非是说男人不行,而是说肾脏精气不足,多是因为熬夜、疲惫和压力过大的缘故,结果也很鲜明,长期肾精不足会导致人常常精神不足觉得疲惫、记忆力衰退,还会未老先衰。

他俩一通解释,佟采薇凝神看向顺治好像是比从前更加疲惫一些。

前头他们说的那些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