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采薇:“……”

她看向顺治:“怎么听着像真的。”

七分真三分假,这谁能分得清?说皇后没有骂皇帝?她宫里没有弹弓?还是说内务府没有换药材?

确实骂了,也换了,甚至皇后宫里上下的人都知道皇后没事儿的时候就把珍珠当泥丸弹着玩。

上下串联一气,这口黑锅硬往皇后身上扣,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佟采薇觉得自己得说句公道话:“皇后不是那样的人。”

传言中的皇后骄横跋扈,但她的跋扈并不对着旁人,她跋扈在不给所有人好脸色。

佟采薇有时候觉得她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人,包括皇帝。

佟采薇她自己也“看不起”别人,但她的“看不起”是不想融入这个社会,她长在国旗下,生在春风里,没办法彻底和封建社会共情代入,皇后远离且鄙视,她远离但敬畏。

她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干蠢事。

那群人简直把顺治当小孩耍。

顺治的脸色极差:“朕知道不是她。”

但他也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她是皇后,平日里这也瞧不起,那也看不上,转头不还是被自己人坑了?”

如今反倒把他架了起来,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这佟采薇就不能插手了,她再得宠,也是庶妃,甭说忽悠顺治惩治皇后,就是她有一点冒犯皇后的意思,太后就能把她皮揭了。

她闭嘴当花瓶,却看见顺治慢慢地松了眉头。

他叫来吴良辅:“传朕口谕,皇后无能,不宜再摄六宫之事。”

佟采薇愣了一下。

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后不可能做那样的事,但人证物证俱在,倘若不惩治,不能服众人心。

更何况……顺治并不想让皇后再拥有那样大的权力。

他本来就忌惮蒙古势力,能找个由头架空皇后,何乐而不为?

可……

皇后无错。

她微微皱眉。

吴良辅带着口谕为难地出了门,一出门,赶紧朝着自己的徒弟张进忠使眼色。

张进忠秒懂,连滚带爬地往慈宁宫去了。

他这才磨磨蹭蹭地去坤宁宫。

人才刚踩到坤宁宫的门槛,太后的人已经把他拦下来了。

这会儿让皇帝收回成命已经来不及了,先把吴良辅拦下来才是要紧。

吴良辅装作惶恐,被太后的人带进了慈宁宫。

没一会儿,顺治、佟采薇、皇后也都进了慈宁宫。

一进门,佟采薇就感觉太后盯着她。

“跪下!”

她噗通一下跪下了。

膝盖砸在地上,微微酸痛。

这个时候就该装老实,这殿里谁都比她的身份高,谁伸个手指头都能捏死她。

但她才跪了两秒,顺治就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扶了起来:“皇额娘有气何必朝着她发!”

布木布泰一脸气极了的表情:“从她进了宫,你独宠就算了,如今倒要为了这个女人违逆我?”

顺治一点都不虚:“不是儿子要违逆您,是儿子觉得莫名其妙,您没头没脑把人叫过来,进来就让人跪下,是什么缘故?”

“缘故?”布木布泰手一指皇后,“你虚设皇后,如今又因为她三言两语的谗言要剥夺皇后六宫的权力,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望向顺治,脸上幽暗:“她是你明媒正娶,从大清门正儿八经抬进来的皇后,是你皇叔亲自去科尔沁求回来的亲事,你如今要为了一个外人为难她?”

外人佟采薇:“……”

她知道自己只是个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