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絮还说:“格格这衣裳还能穿,等将来窜个子了,再叫绣娘把底下放一放也合适。”

佟采薇失笑:“怎么就能缺了这件衣裳穿了呢?”

换好了衣服,小良子已经把午膳提回来了。

她这段时间很老实,没点膳,都跟着御膳房给的膳食吃,赵太监摸不准情况,不敢太扎眼,只偶尔在食盒底下给她塞点点心果子。

昨天顺治开始翻牌子了,翻的头一个还是她,赵太监总算没那么担心了,今儿准备上来的膳食都是硬菜。

其中有一道是黄芪红枣炖鸡汤,不知道御膳房怎么做的,碗顶上飘着一层金黄的鸡油,让人食指大动。

小良子还端了一碗米粉上来:“赵太监说这是一大早拿米细细磨出来的米浆,又拿开水蒸的,想着格格爱吃面,多半也爱吃米粉,叫奴才给您送一碗尝尝鲜。”

他见佟采薇点头,便帮着佟采薇舀了一大勺鸡汤泡粉,将赵太监弄来的小菜倒在里头。

佟采薇乐了,这不就是古代版的云南过桥米线吗?

不过她确实好久没有吃过米线了,这玩意儿在现代做起来不麻烦,但在古代,光磨米浆就能愁死人,她在家虽然受宠,但为了吃顿饭折腾人磨米浆,觉罗氏能让她瞧瞧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嗦了两口米线,她吃到黄芪的味道了,忽然想起来巴氏:“这会儿御膳房还弄黄芪炖鸡呢?”

按照那群人的办事习惯,出了巴氏这事儿,宫里头这一年都别想见着黄芪这东西。

小良子解释道:“可不是吗!奴才听赵太监说了,从出了大阿哥这事儿,主子们都不敢要黄芪、阿胶了,生怕犯忌讳,可开春的时候内务府才清点了库存,又采买了一大批的货进来,这东西总不能放着白费了。”

佟采薇懂了,若是从前,黄芪、阿胶这两样都是补气血的好东西,宫里头的女人总是能消耗一批的,内务府那些人也是按着从前的规矩采买的,现在东西消耗不了了,宫里头的人又正盯着药材的时候,太后、皇上都在查拿药的记录,可不就风声鹤唳么?

不然悄摸儿地把药材报了折损拿出宫去卖了也是常有的。

现在卖不了了,只能用各种渠道把东西消耗掉,像佟采薇这样的庶妃的饭食里就是最好的去处。

佟采薇望着碗里的黄芪片,忽然说:“瞧着有点像参片。”

晒干了切片的黄芪和参片当然是有区别的,但在她这样不懂药材的人眼里,分辨不出黄芪和人参的区别。

小良子更分不出来了:“御膳房说是黄芪,不能是参片吧?药材取用都有定数呢。”

佟采薇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也没较真。

另一头,顺治一下朝,吴良辅就磨蹭着说有事禀报。

“先头皇上让奴才查大阿哥的那两个乳娘,奴才查出来了,他们都是正白旗包衣出身。”

两个乳娘,一个姓王,一个姓张,两人都是正儿八经选进来的,家世清白,本来没什么好说的,但吴良辅查出来的东西不对劲啊。

张嬷嬷的儿子早年沉迷赌博。

这放在旗人里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出奇的事情,早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的时候,满人只能称得上是部落,还是游牧部落,旗人一分为四,为四个正字旗,这些旗人平时劳作,打仗的时候就充当兵员,后来又从四旗扩散到了八旗,早年是相当骁勇善战的。

但从入关以后,少部分旗人,像是佟图赖这种,靠着军功成了官员,但也有一大批旗人不事生产,全靠朝廷养着。

毕竟在他们眼里,穷丢人,但要是干下九流的职业,那更丢人。

所以有一大批的旗人都游手好闲,闲汉多了,滋生的底层阴暗也就多了,那些旗人不干活,手里头又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