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以后的雍正。

他没养在佟舒宁名下。

佟采薇其实猜测过，历史上玄烨最早的时候把几个皇子阿哥送到别人那里养，不管是大臣家里，还是别的嫔妃那里，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夭折的孩子太多了，在宫里养不住。

所以他才没法子，把孩子送了出去。

胤禛出身的时候德妃还不是德妃，而是贵人的位分，按照规矩，其实也不好养孩子，本来玄烨来问佟采薇要不要放到她这里来养的。

佟采薇想了想，拒绝了。

她得考虑一下胤礽的想法。

她答应了胤礽要做他的后盾，让别的阿哥来她慈宁宫里玩可以，但是要是收养一个不行，一旦她养了，她和胤礽之间的关系难免会变得淡泊，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偏爱自己亲自养大的孩子，胤礽心里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不养，更不会让佟舒宁养，佟家如今老实安分就是因为佟舒宁没孩子，但凡她有个孩子，甭管是不是亲生的，保准佟国维闻着味儿就上来了。

因此，胤禛是放在德妃膝下养大的。

没有养母和生母的争议，这孩子又是德妃的长子，哪有不疼爱的？

但他依然有些老成。

有时候佟采薇觉得，他比大阿哥更像是个大人和半个阿玛。

让她没想到的是，胤禛还有点话痨，别看他面上冷，其实话特别多，是所有阿哥里话最多的底下几岁的小阿哥不算。

他也常到慈宁宫来。

德妃是个周全的性子，不会让他落后于别人。

于是佟采薇就经常看见他到处叨叨。

跟小太监叨叨，跟宫女也叨叨，连佟采薇宫里的花花草草，有时候他看着看着也会忍不住叨叨两句。

无非是说什么好好长之类的话，但他就是停不住。

但一到玄烨跟前，他就哑巴了。

佟采薇不知道为什么，还问他是不是害怕玄烨。

结果胤禛说不是的，他就是单纯的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

总觉得皇阿玛每天都很忙，要处理国家大事，他要是拿那些小事去絮叨，岂不是打扰了他？

佟采薇听完却说：“可那也是你阿玛，当皇阿玛的哪会嫌弃儿子唠叨？你跟他说些家常，他也会多亲近你一些。”

胤禛沉默了。

他不是没看出来，比起是老大的大哥，是太子的二哥，以及文学素养极高的三哥，还有养在仁宪太后名下的五弟来说，他更像是不得皇阿玛喜欢的中间人。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没那么喜欢和看重。

大儿小儿，都比中不溜丢的儿子得宠。

他聪慧，看出来了皇阿玛的那一点点偏心，自个儿心里就先远着人了，自然也就没话说了。

别人只当他老成，没看出来他的冷淡。

佟采薇看出来了。

胤禛忍不住反思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有点别扭。

再碰见皇阿玛的时候，他迟迟没有反应。

他见皇阿玛的时候并不长，除了公事他也不会往御前凑，但佟采薇跟他说完以后，他回禀完公事，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

玄烨一抬头就看见他还在，多少有点意外：“还有什么事儿？”

胤禛半晌没说出话。

玄烨就想起来件事：“朕给你定了乌拉那拉氏做福晋，如今还不到成婚的时候，但你也要勤谨一些，往那边儿问问情况，有什么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

他以为自家老四待谁都冷淡，想着别回头夫妻关系里头也冷淡，那多不好。

胤禛眼里的冰慢慢化了。

他想，原来皇阿玛也是操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