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犯人，人却想要犯她，不说别人，两个贵妃时不时就有小动作。

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小动作，但也足够膈应人。

再有包衣出身的四位嫔妃，她们的家族分管着内务府，时不时也能给她添堵。

她却不敢找玄烨抱怨，这些细碎的小事太多，能抱怨一次，难道能次次抱怨不成？她管着宫务，倘若跟玄烨抱怨了，他只会觉得她无能。

皇后难做，孤立无援的皇后更难做。

*

佟采薇正问玄烨巡蒙古的事情。

福临虽然将蒙古旗彻底打压了下去，却也不能完全不顾他们，只不过是淡化了他们的存在感，在那之后还要给予他们尊崇。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玄烨就会巡视蒙古，设宴安抚。

玄烨想带上佟采薇，怕她在宫里闷得太久了。

除了佟采薇，还要带嫔妃，宫里要留人做主，路上也得有。

但皇后只有一个，要么带在路上，要么就留在宫里主持大局。

佟采薇猜玄烨会留皇后在宫里。

毕竟皇后才是掌管宫务的人，要是把人带走了，留下别人监管后宫，等回来以后宫里的人该听谁的？难免有点挑战皇后的权威。

果不其然，玄烨开口道：“把皇后留下吧，钮祜禄氏和表妹一道儿跟我们去蒙古。”

佟采薇点头。

两个人又仔细商议了一下细节，佟采薇以为他要走了，却听见他说：“咱们这一路会经过直隶，额娘要去看看么？”

佟采薇愣了一下。

孝陵在直隶。

早年清军刚入关的时候国库不丰，所以迟迟没有修建陵寝，一直到顺治十八年的时候，福临大约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大限将至，便着手开始修建皇陵，找了钦天监算过以后，把位置定在了直隶。

等福临过世的时候，孝陵将将修好。

佟采薇一直“近乡情怯”，除了送福临进陵寝的时候去过直隶，后来一直没出过皇宫。

她看一眼玄烨。

去巡视蒙古的路线并不固定，蒙古有十八旗四十九部，又分布在大草原上，地理位置也不一样，玄烨只能每次选几个蒙古部落。

察觉到她的目光，玄烨抬头笑了笑：“儿臣总想着，皇阿玛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儿，终归冷清了一些。”

气氛微微凝滞。

半晌，佟采薇道：“好。”

她也想去看看他了。

*

最终定下的行程是四月从北京出发，中途经过密云，再从北古口出关进行蒙古会盟，返程路上经过清孝陵，再从通州回京。

日子定下来以后有喜有悲。

喜的当然是能随行的人，实在是宫里没什么意思，能出去透气散心当然是好，更何况是跟着皇上去面见蒙古，除了相处的时间变多了以外，能在蒙古王公面前露面也算是体面。

至于悲的么……当然是因为选了两个贵妃陪同出行。

慈宁宫里，佟舒宁不高兴地抱怨：“怎么既带了我，又带了钮祜禄氏，我们两个撞在一块儿有什么意思。”

她们两个同为贵妃，路上谁管事就成了重点。

“你何必跟她争这些。”佟采薇坐在案边头都没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路上那么多的人，每个人的需求都不一样，大大小小的嫔妃加上阿哥，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岂不是白讨人嫌、白招人怨，消停点吧。”

佟舒宁讪讪的：“我这不是习惯了说两句嘴么！姑姑你在做什么？”

她探头过去，才看见她是在写单子。

“凉拌三丝、葱油牛肉、冷鲜拼盘……姑姑，您可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