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思念他。

福临的眼神像是能掐出水一样，

他问：“你还好吗？”

对于他来说，再次见到她并没有相隔太久。

但对于佟采薇来说，她已经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见到他了。

几十年的时光，她都没有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福临站在她面前。

宫里的那些人自从福临去世以后，便很少在她面前提起他，恐怕她伤心，唯有每年的忌日，玄烨会来陪她呆上一天，给他上香。

他们刻意回避，佟采薇自己也强迫自己不去回忆。

只是偶尔，福临会从她的脑子里和回忆里钻出来，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后来搬到了慈宁宫，在慈宁宫的院子里种了很多的花，不只是兰花，还有月季、牡丹，每次给它们浇水的时候，总会有一个福临站在旁边。

她问他自己的花种得怎么样，他却不说话。

有时候半夜睡醒，她习惯性地伸手去触碰身边的枕头，总觉得他好像还在。

有时候她看见玄烨和婉月两个人头凑着头在一块儿说话，也总会想起他。

她知道，她想他了。

他问她还好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扑进他的怀里，伸出手紧紧地环抱着他。

福临下意识地揽上她的腰肢，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细语：“别怕，我在。”

佟采薇带着鼻音：“嗯。”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这才放开彼此。

只是放开了，他们俩在沙发上坐下，什么话都没说，就你看我，我看你，贪恋地描摹着彼此的面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眼神都黏糊在一起。

福临先咳嗽了一声，问她：“这是原来的你吗？”

佟采薇点头。

这是她的秘密，一个关于穿越的秘密，只在福临死的时候告诉了他，但他应该没有听见。

现在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

福临却没有怪她。

设身处地去想，倘若他也是穿越的，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不为其他，不赌人性。

倘若他们两个还在大清的时候，他知道佟采薇是穿越的，难道不会因此产生很多探寻的想法吗？他会觊觎她在现代接触到的这些东西，也会渴望得到这些东西。

在他爱上她之前，他觉得自己会被利益所蒙蔽。

没有就会想要，拥有以后就会嫌少，多了以后又会开始忌惮。

人的贪心总显不足，连他自己兴许都控制不住。

他看向她：“我总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们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而是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福临道：“我可以慢慢得恢复，那个寺庙里的大和尚说我的一魂回来了。”

他最近已经开始改变了，想必过段时间恢复正常也是很合理的。

没有什么解释比玄学更好用了。

“但是我的常识还需要人教。”

他期盼地看着佟采薇。

佟采薇便也看他：“好，我教你。”

佟采薇把自己的课本都翻了一遍，最先教的就是拼音。

其他的像是繁体字和简体字，福临聪明，就算缺胳膊少腿也能认得出来，只要给他几本书看就能够对应上了。

*

对于儿子慢慢恢复正常这件事，王云当然是高兴的。

为此，她还去了寺庙专门求见大师父，结果寺庙的和尚说大师父已经出去云游了，归期不定。

王云只好多捐了些香油钱。

只过了三个月的时间，除了一些现代化的东西，还有那种特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