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低头一看就愣了。

他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布老虎，他的奶嬷嬷给他的，他以为是内务府进贡上来的，针脚细密，配色鲜艳活泼，他很喜欢，小时候都要抱着睡。

但现在他知道了，原来不是内务府做的。

他低头，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心里却在想，原来不只弟弟有额娘。

在上书房里，他其实有些羡慕玄烨，他额娘总是会给他准备很多很多东西，小到写字的笔，大到吃穿住行，每一样都倾满了爱意。

他偶尔也能分到一些。

和他的确实不太一样。

但他也没法怨怪额娘，额娘自己本身也不得宠，并没有余力照顾他。

但现在他知道，原来额娘也是惦记着他的。

福全眨了眨眼，收起布老虎，仰起头，笑着叫了一声“额娘”。

……

“额娘！”玄烨歪倒在佟采薇怀里，像扭糖一样滚来滚去，“额娘你就让我看看嘛！”

佟采薇瞥他一眼：“外头灰尘大，等下吃了一嘴的灰，地方不远，等到了就好了，到了以后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回出行的人不少，临时加了几辆马车，一路上掀起了不少灰尘，玄烨想掀开帘子往外看，佟采薇并不想。

这会儿没有水泥，清朝的官道就是黄土做的，马车、马匹碾过去，他们的马车又不是在头一辆，保准要吃灰。

玄烨只能委屈巴巴：“那好吧，对了额娘，皇阿玛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

佟采薇道：“你皇阿玛要骑马。”

玄烨唉声叹气的：“我也想骑马。”

“你？”佟采薇笑了一声，“你还没马腿高呢！”

玄烨不服气：“我将来要做满洲第一巴图鲁的。”

佟采薇就逗他：“你知道巴图鲁是什么吗就要做？”

玄烨：“……”

他卡壳了。

他就是常听侍卫们说这话，才喊着要当，实际上巴图鲁是什么意思，他都有点不明白。

佟采薇就笑。

他的满语虽然说得很顺溜了，但也只是学了日常对话，更多的时候是在听，只知其音，不知其意，一个巴图鲁就能把他难倒了。

她点点儿子的鼻头：“巴图鲁啊，是英雄、勇士的意思。”

玄烨噢一声：“那皇阿玛是满洲第一巴图鲁吗？”

恰逢顺治故意打马从他们的马车边上过，他制止了要通报的春絮，想听佟采薇是怎么说的。

佟采薇摇头：“巴图鲁一般是说那些武艺高强的勇士，比起武艺，你皇阿玛更通文治。”

玄烨略显失望：“那皇阿玛不是巴图鲁？”在幼小的他眼里，他的皇阿玛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

要是皇阿玛都不是巴图鲁，那天底下还会有谁是巴图鲁？

佟采薇就笑：“怎么不算是巴图鲁呢？你皇阿玛在额娘和你面前就是英雄，他就是额娘和你的巴图鲁。”

轮不上满清的巴图鲁，但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他就是第一巴图鲁。

隔着马车帘幕，顺治的心一下就美得冒泡了。

他故意咳嗽了一声。

下一秒，马车的帘子就被掀开了，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瓜都搁在马车窗上。

一个喊“皇上”，一个喊“皇阿玛”。

顺治挨个摸了摸，从小到大：“坐马车累不累？”

两颗脑袋瓜都摇头说不累。

顺治：“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他看向玄烨：“等这回咱们回宫，我就给你请个马术师傅好不好？”

玄烨高兴地欢呼起来：“噢！”

转瞬他又想起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