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案看上一遍才放心。

景仁宫剩下的人被审了一遍又一遍,偏偏人人都咬着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交代什么,让人毫无头绪。

审了几天还是重复的答案,顺治摆摆手,不审了。

他在寝宫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在宫里设了道场,请了喇嘛和僧人在宫里念经。

梵音阵阵,好似他也能在其中获得解脱一般。

他给佟采薇写了一封信,信中说,他疑心是早年清军作孽深重,导致他的头总是很痛,最近这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晚上他睡不着觉,时常做噩梦。

他的噩梦,和佟采薇说过。

之前佟采薇在的时候,他觉得头痛就去景仁宫待一会儿,总能平息自己的这种苦痛,呆一会能管好长时间,足够他支撑住第二天白天的时间,不会让他眼前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影子。

但佟采薇如今不在宫里了,他的头痛又复发了。

他又开始整夜整夜的做梦,梦到死去的那些人,那些狰狞痛苦的脸。

他说佟采薇不在的日子里,他常听僧人讲经,感觉要比汤若望说的那什么天主教要舒坦一些。

他写了很多信,有时候一天一封,有时候一天好几封。

起初佟采薇会派人给他送回信,和他说一说玄烨的情况,顺治认认真真把回信看了很多遍,觉得自己不去听那些僧人说话也能忍受了。

然而时间久了,第三天、第五天的时候,佟采薇没有回信。

庄子上的御前侍卫回来了,然而回来也没有见人,而是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没有和旁人接触,隔着门窗传递消息:三阿哥的水痘好了,但又得了天花。

时人闻天花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