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不必跟过去的。”

佟采薇摇头：“从生下来他就长在我身边，这回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跟着，一点也不放心。”

她很少求他什么事情，从进宫以后，她就老实本分，这会儿为了孩子，又跪又哭，顺治的心早就软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倘若要去，我派人守着你。”他想起来一个人，“你哥哥就在御前，让他亲自带人去守着。”

她这会儿大约谁也信不过，唯有她的亲人才能让她不这么担惊受怕。

佟采薇当然一口答应。

玄烨出宫避痘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长水痘的时候不能见风，顺治安排人直接把马车赶进了景仁宫，马车里早就铺好了东西，玄烨也被包得密不透风才去。

景仁宫里佟采薇只带了春絮、小良子、朴氏和孙氏，另有几个她信任的宫人，其余的通通留在了宫里，由吴良辅接手，重新继续审问。

太医仍旧是那个常用的太医。

只用了一个时辰，一行人轻装出发出了宫。

等人出了宫，其余人那里才得到消息。

布木布泰把顺治叫过去，问他什么情况：“宫里也有避痘处，怎么突然将人挪到了宫外去，万一又个好歹怎么办？”

她埋怨：“宫妃出宫也是大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顺治没想到她竟然还敢问她。

他此刻心底里认定了是她的嫌疑最大，愤怒浇灌在他的心头，他有心想要质问，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自知开口只会撕破脸，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他鲜少发这样大的火，也很少对着太后宫里的宫人说这样的重话。

这些人都是积年的老人了，跟在布木布泰身边很多年，平时顺治是很尊重她的，即便政见不合，他也不会将气撒在这些人身上。

但这回他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布木布泰都被他吓了一跳。

那些人很快就退了出去。

只是一瞬间，布木布泰就反应过来了：“你在怀疑我？！”

顺治脑袋嗡鸣，却没有说话。

布木布泰气笑了：“我是疯了，要害你的儿子？这么多年，你膝下就两个阿哥，难道你觉得我就狠毒到了这种地步，狠毒到不放过三岁的幼儿，狠毒到对你的儿子、我的亲孙子下手？”

她失望透顶地看着顺治。

可顺治慢吞吞地开了口：“您想让琪琪格抱养福全。”

没了玄烨，福全就是他唯一的儿子，不是亲生又有什么关系？他一直养在慈宁宫，早就把布木布泰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有皇后抱养，他额娘的出身还是满军旗，将来要是成了皇帝，照样会亲近蒙古。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布木布泰却觉得自己眼前发黑。

她缓了一阵，才意识到，不论自己有没有做这件事，他都会认定是自己做了。

他们母子之间，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

*

出宫的路上，佟采薇抱着玄烨，她的哥哥佟图纪骑马跟在旁边，一边警惕环顾着周围，一边小声问：“妹妹，你让我找的人和东西我都已经找好了，这些人都是和哥哥平时来往最密切的人，值得信任的，我就是没想明白，你要牛干什么？”还是出了天花的牛。

佟采薇没回答他，只是问起另一件事：“这两个太医的家里人都安置好了吗？”

“都安置好了，阿玛亲自找的人。”

佟图赖一直不放心她进宫，这几年悄悄安排了不少人，早两年是伺候她的宫人，这两年有了外孙，知道小孩子容易生病，就安排了两个太医。

他是礼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