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自己就斗得不像话,自然不会介意小四房的做派。桂家却是家风严整,多少年来从未出过丑事,这门亲事,我猜桂太太心里恐怕也很难拿定,到底是说小四房,还是说我们小五房。”
“要是你哥哥聪明伶俐,那么我们不高攀也罢了。可无奈这第三代是个嫡弱庶强,”老太太又看了王氏一眼,见王氏嘴角绷紧,分明是咬紧了牙关,多少苦涩,都绷紧了不肯现出一点儿,心中却又是一叹。“你们做姑奶奶的就得嫁得强些,你大姐又嫁得远了,你这个亲妹妹,就要嫁得近。再多的委屈,为了你哥哥,也只好往肚子里咽。送上门去给人挑拣,也顾不得了。”
她一动不动,逼视着清秀可人的小孙女儿,又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道,“你仔细想想,从今儿起,你就再不是孩子了。要想嫁进桂家也好,牛家也罢,咱们的家世,都还差了那么一星半点。你得想方设法地表现自己,你得下了脑筋去钻研、去揣摩贵妇人官太太们的喜好,你得把自己的架子放低喽,是官小姐又如何,想往上爬,就得把这些矜持给置之度外,可你又不把这矜持给全丢了,无论如何,你得维系住咱们小五房的脸面……你要是点头应下,从今儿起,你就再不是孩子了,也没有人会把你当个孩子看。囫囵吞枣也好,因噎废食也好,你都得尽快成长起来,做个几乎十全十美的女儿家,纵情肆意这四个字,再同你无缘三妞,你想想祖母的话,再告诉祖母一声,你能行吗?”
自己和桂二哥的亲事也许有望,善桐自然是欣喜的,可祖母的这一番话,却往她火一样热的心上泼了一盆凉水。她一下就想到了竟想到了小二房的善婷。
自己看善婷,其实是带了少许居高临下的。出身摆在那里,眼睛看得这样高,难免遭人轻视……而她可以受委屈,甚至可以咽下一肚子的不平,却没想过以自己的出身,竟还会有一天,可能遭到别人居高临下的蔑视。
然而祖母的话却再中肯不过,以她如今的成长,又怎么会不明白,以小五房的身份,以桂二哥亲事的特殊,要嫁给桂二哥,她就得把自己的委屈往肚子里咽,把不平给忘到九霄云外去,将血性、冲动与最后一点天真埋葬在心底,从此以姐姐……不,以那个她如今其实已经并不太喜欢的杨棋为样本,做一个大方得体心思深沉如海的大家闺秀,一边维持着小五房的体面,一边不动声色地往上爬……
她几乎是惶惑地看了母亲一眼。
母亲脸上虽然平静,甚至还有些隐隐的不忍,但嘴角平稳,不曾下撇,眼角更没有细纹,望着祖母的眼色中,也不见不满,甚至有些隐隐的臣服。
母亲是赞同祖母的做法,这两位长辈虽然有心结无数,但此时此刻,却站到了一起。
她又想到了姐姐和诸燕生的婚事,想到了姐姐那句幽怨的:姐姐命苦,不是男儿身。想到了桂含沁看似开朗,内中却含了无数心酸的‘脸面?脸面值几个钱’,想到了榆哥同许凤佳、桂含沁等人之间几乎令她不忍卒睹的对比……
善桐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祖母,事到临头,舍我其谁?”
是啊,她一手成全了姐姐的婚事,如今二房嫡女,仅自己一人。瞄准的又是自己……自己有些心许的桂二哥,这种种艰难,舍她其谁?
老太太就欣慰地叹了一口气,又望向王氏。“你看,这孩子要怎么教才好呢?”
婆媳两个都是心思深沉之辈,很多事已经不必明说。老太太把话点得这么白,连嫡弱庶强都说出来了,不认错,也是变相认了错。而王氏又还有什么样天大的理由,要和婆婆继续面和心不和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却是款款起身,先跪了下来,响亮地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娘呕心沥血,只为第三代打算。”王氏的声音却很平和。“媳妇无以为报,只有给娘磕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