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把过继权给牢牢地握在了十三房手心,老族长又如何看不清楚?他满不在乎地道,“就是这话,大侄子,也劝你一句,既然再生育已经绝望,还是早日过继了,也有个依靠!你只管留心去看,若是对方也情愿的,便和我说,只要是杨家人,辈分又合适,再没二话的!”

这是彻底地绝了老七房过继的指望了,杨海壮也不顾场合,嘴一嘟手一抱,顿时就生起了闷气。善桐看在眼里,笑意真是从心底往外跑,拦都拦不住。她勉强按捺着又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族内几件琐事,等到散会了,才一边搀祖母起身,一边甜甜地道,“我今儿算是见识着了,叔祖爷就是叔祖爷,真镇得住场子!让人挑不出个错字!”

老太太却是若有所思,她没有搭理小孙女的话茬,扶着善桐出了院子,都走了十多步,才回身道,“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和老哥唠唠嗑。”

53、现世

自从腊月里三位少将军进了村子,杨家村就没有停过热闹,只是这热闹到底也分人的,大人们的热闹,孩子们往往品不出味道来。尤其是正月初七的这个小会,在孩子们看来,无非是长辈们又找了由头聚到一起说话罢了。而在大人们,这个会却似乎要比年节本身都更重要得多,又因老太太本身威望足,因此她虽然在宗房又滞留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回得家来,还有十数个日常往来密切的寻常村人亲戚等候。

这时节有底气等到老太太回家的,自然都是小五房的近亲,其中不乏小五房当年的恩人。老太太自己讲究了一辈子,自然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扬着笑脸将族长的话掰开揉碎了向众人解释,“这一次族库却不会出多少的,有了监生、武学生的名额在,大家踊跃出钱出粮食,私库里出来的份子就能有一大半。族长这也是为大家着想,您们就把心往肚子里安吧!”

对于这些族人们来说,他们的家计自然是比不上族中大户厚实,有些略单薄的人家,到了灾年还免不得要向族库拆借,因此自然是乐见族库可以保存元气。即使有人对监生名头心动,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以他们的身家,自然无法和大户们相比。因此虽艳羡,却也只能放在心里总算也是都带着欢容,出了小五房的院子。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今次劳累了一天,又是算计又是担心,还亲自爬上粮囤,疲累也是难免。她不顾家下人的好奇,自己先睡了一两个时辰,这才将一家人都叫进屋内,传达了族长的决议。出乎意料,倒是没能激起多少波澜,众人多少还带一丝欣喜,尤其是萧氏:银钱粮米上的事,找她是准没错的,她心里的算盘滴答响呢。本来以小五房二老爷的关系,族库没能补齐的,他们自然是当仁不让,如今众人愿意出粮食,小五房也可以保存元气。至于这监生、武学生的入学名额,虽然老太太明言,小五房是决不会染指的,但横竖善桂还小,又不爱读书,看着也不像是习武的料子,加加减减一番,族长这一招,其实根本于小五房无碍,甚至还有所裨益。

自从少将军进村,四太太脸上就少见这样盛的笑意,老人家又如何注意不到?她略带无奈地笑了笑,见二儿媳妇神色间透出深思,心下倒不期然有些宽慰。虽说平时同这个儿媳妇,素来是有些心病的,但如今大局这样晦暗,眼看着要有今年艰难的年景,身边能有个靠得住的聪明人,总是安心一些。

“虽说才正月初七,但今年前线局势紧,我们这边歌舞升平的也不像话。”她放沉了声音,“有几件事,乘着人齐,也告诉大家一声吧。”

她扫了屋内众人一眼,又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家里人多了,心就多了,想要和从前一样,一家人心往一块想,力往一块使,真是谈何容易!

“善檀今年也十八岁了,来年乡试,对一家人都是大事。我的意思,开了春本来是要送他到西安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