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他不高兴了。正是犹豫处,外头忽然间又扰攘了起来,杨德草进来道,“少奶奶,少爷打发去天水接人的小子们回来了,四红姑姑已经进了前院。”
这一位马四红姑姑,说起来还是嬷嬷奶奶的亲戚,都是当年马家的陪嫁出身。也算是十八房硕果仅存,上一代传承下来的老人了。含沁在老太太跟前多次说过,“天水家里的事都是四红姑姑管。”虽然没有养娘的名分,但显然有养娘之实。对这么个老字派,善桐自然也不敢怠慢,慌忙道,“我不方便多走动,六州你出面,将四红姑姑带到她屋里换洗一番,若她不大劳累,再请进来和我说话。”
这一应下处都是预备好的,六州爽快地应承了一声,便匆匆出了屋子,善桐又打发杨德草。“去和少爷说一声,就说四红姑姑到了,今天能早些回来就早些回来吧。”
杨德草自然领命而去,又过了一会,六丑笑着也溜进了屋子,道,“姑娘,我刚才去认了表姨,表姨说一会儿拾掇完了就来拜见。老人家精神可好,一点都不像是上五十岁的人了。行动都利索,还说您太客气了,还给她两个小丫鬟子用不着。”
正说着,只见一个身穿水洗青布衣裳,打扮朴素,浑身上下只见一根银簪,头梳得和沾水一样又光又亮的中年妇人已经大步进了院子。她和嬷嬷奶奶生得略有几分相似,都是一张刻板面容,看着就怪怕人的。隔着窗户和善桐对了一眼,方才绽出一个矜持的笑来,便转进帘子中进了里屋,要给善桐行礼,“奴婢见过少奶奶。”
善桐哪会受她的礼,忙客气了一番,自有人上前搀着。善桐见四红姑姑下拜时动作有些滞涩,便猜到她腿脚有些不便,连小几子都不叫她坐,让她上炕说话,马四红再三谦让,方才在炕下掇了一张圆凳坐了,善桐歪在炕上,手里握着一个香囊,和她说些从天水过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