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远了一点,连年都没有入贡,也未曾受过皇上的封赏,你的主人没有官职,我们又该如何行礼呢?要是帖木儿可汗在此,他倒是有世袭伯爵位在身,我们是应该述礼的。”

他语气一顿,又笑道,“不过就是如此,家父有公爵位不说,桂伯父也是二等伯爵,恐怕也只能行个拉手礼就算数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尤未已,桂含欣已经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废话那么多,还是不是汉子?坐下说话就是!不是敌人就是朋友,谁和你说什么行礼不行礼!”

两人似乎有意似乎无意,你一言我一语,居然已经把罗海的这一招化解于无形。只看这两个人的表现,就知道桂家、许家的家教,或者有一定缺陷,但终究也不是没有过人之处。

罗海目光闪动,正要说话时,封子绣忽然又和气地道,“再说,正主就在身后,你狐假虎威的,恐怕不大好吧,罗海兄弟?”

这话一出,鞑靼众人都已经色变,手纷纷按往腰间时,周围铿锵声中,卫兵们的刀枪火铳也都纷纷擎了出来,居然是眨眼间就是一副谈判破裂,要刀兵相见的样子。

善桐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可见从平国公起,直到自己父亲,诸位将军官僚,不是含笑做若无其事状,就是板着脸做深沉状,居然没有一个人动弹,便也竭力不动,板着脸显得一脸木然。不过她戴了一顶帽子,帐篷内火又烧得旺,此时情势紧张,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却是不敢抬手去擦了。

封子绣面上却依然是一派平静悠然,他居然还笑了起来,冲着善桐所认定的‘罗春’,以商量的口吻缓缓道,“据说鬼王弟乃是俄罗斯女奴所生,也因此才被兄长找到借口,篡夺汗位。我们大秦的燕云卫虽然不是个个精锐,但也不是吃闲饭的,罗春可汗以本来面目现身,终究是莽撞了一点吧?”

这位白肤汉子目光闪烁,并不说话,只是游目四顾,往周围一看,就叹了口气,懒洋洋地说,“被你诈出来啦。”

他一开腔,善桐顿时肯定再没有假,他就是罗春不错。话中那懒洋洋的兴味口吻,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众人也都知道罗春的意思;封子绣这一番话,当然不足以作为指证罗春的真凭实据,但他话说完了,罗海诸人却不禁都看向罗春,而不是露出好笑神色,就足以证明封子绣所言为真,此人是罗春不假。到了这个时候,罗春要再硬撑下去,就难免要被人看不起了。

“这么大的事,罗兄弟要能耐得住性子,只派手下过来,那才奇怪。”封子绣似乎并不太爱说话,揭穿罗春之后,就只是对许于飞点了点头,许于飞便和气地道,“军情吃紧,繁文缛节就免了吧,罗春兄弟请。”

如此一来,才请动罗海一行人等,在客位逐一落座,又有人抬了一个大圆盘过来,圆盘内已经堆沙成山,以绿草黄泥为点缀,作出了西北一带数省的地形图来。罗海一行人等一看就新奇起来,纷纷以鞑靼语交头接耳,倒是罗春没有参与在内,他距离沙盘最近,随手就拿起了沙盘附近的小旗,挥开士卒,将各色小旗又快又准地插进了各个区域,没有多久就已经插完,拍了拍手道,“我的,我哥哥的,你们的。”

盘内果然以三色小旗标出了一个很清楚的势力范围:在西北这数省间,地块被划分成了三个长条,大秦和罗春的领土,刚好把帖木儿可汗的土地夹在了中间。当然再往北边去,帖木儿可汗还有一大片土地是对罗春成包抄之势,罗春也不怕丢人,在那个方向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黄旗。

众人都一片沉默,桂元帅和平国公好像被点了哑穴,或者只是来做个城隍爷的,均是泥雕木塑一般不肯说话。许于飞左看右看,又抬起头来冲罗春微微一笑,拔起了帖木儿汗国的一根黄色旗帜放到一边,插上了大秦的红旗,亲切道,“现在这王家坝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