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随机应变,都是难说的事。这个情欠下了就是欠下了……再说,本来就是因为善喜他们家的事,我们才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海鹏叔去的时候,村子里乱着呢,也没人帮着摔盆哭丧的,都是善喜一个人操办。现在谁提这事,口气都不能硬,也就没人提了。很多事就是这样嘛,含含糊糊的,混过去就算了。”

一般的过继都是在热孝中操办,以便出殡时有孝子送葬。的确如今杨海鹏早已经入土为安,十三房背靠的是连宗房都要讨好的小五房,过继危机渐渐缓和。小五房手中又握有致命的把柄,只要杨海明还想安生度日,应当不会再打十三房的主意。两房失去冲突理由,你放我一马,我做小伏低几天,又拉你一起做个生意……很多事情,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

毕竟人世间很多事,又哪里是非黑即白,不过是深深浅浅的灰罢了。善桐就是想要黑白分明,却又如何能将恩怨理清?有些事注定不会有个答案,她也渐渐学会接受了不了了之。

含沁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也沉默了下来,直到那边王氏送两个宗房男丁出来,他才跳下炕奔出了屋子竟是少见地露出了着急。

善桐就隔着窗子看着母亲和含沁寒暄:两边都是言笑晏晏,母亲是一点都不露自己对含沁的不喜……她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起来,站起身要回屋时,却见母亲面色大变,又同含沁一问一答说了几句话,便回身疾步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