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困住世间九成九以上的妖怪邪祟,唯独一只是例外。

监狱最深处多了一个小型湖泊大小的浴盆,人身蛇尾的怨妖一动不?动地盘踞在浴盆中心的堆石假山上,通身弥散着浓厚阴冷的黑雾,雾里透出两道红光,直直照向?悬在半空的古画那是它的视线。

那古画有些年头了,纸张泛黄,边缘略有焦黑,所幸画的内容依旧清晰。

画上阡陌纵横,屋舍俨然,一道蓝衣冠发的背影行于炊烟下,身旁跟着一团似狮似虎的毛球,迎着夕阳归家。

怨妖看得专注,即使被画中蕴含的力?量压制得犹如?刀劈斧凿,即使察觉有人靠近,也连一点反应都欠奉。

安岳襄走到浴盆边上,古画气机笼罩范围之外,朝凌洛伸出手。

凌洛叹了口气,打开手里捧的匣子,小心递过去。

可安岳襄的手还未碰到匣子里的东西,原本平静得好像死了一般的怨妖陡然昂起头颅,两道血红色的目光横扫而来,长尾掀出水面又重重砸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也将?整座监狱震得地动山摇。

它体型庞大,速度却奇快,半个身子跃出百米深的水面扑将?过去,半个山头大的头颅头角峥嵘,隔着一层薄膜停在特物局局长面前,眼中流下血浆般浓稠猩红的光芒。

面对?这近乎恐怖的压力?,安岳襄仍旧不?紧不?慢。

他取出匣中之物展开,那是一张做工精致的点菜单,单子上用铅笔划拉了些意?义不?明的线条,角落趴着一只打滚撒娇的黑猫。

怨妖浑身一震,冲天?高扬的气焰霎时像被拦腰砍了一刀,低矮萎靡下去。

它把堪称丑陋的身躯浸回水里,只露出一双大眼死死盯着点菜单上的涂鸦,喉间溢出轻长悠远的悲鸣。

良久,怨妖用低哑的声?音问:“……他在哪里?”

“见了他,能消解你的执念,让你烟消云散吗?”安岳襄平静地问。

“……”

“如?果不?能,我不?会让你见他。”

怨妖怒目圆睁,背脊上炸起根根骨刺,却在发动攻击的前一秒听见他说:“这是他唯一一幅有你的画作,你想毁了它,尽管动手。”

怨妖前扑的动作猛然僵住,监狱中回荡着水流砸落的响动,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