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灭手中的烟，顾砚辞重新走进别墅里，想和宁然好好谈谈。

不想刚推开门，就看见墙上破碎不堪的婚纱照。

顾砚辞眼瞳一缩，视线慢慢往下，就见地上翻倒的轮椅，闪着冷光的玻璃碎片……

以及躺在血泊中了无生息的宁然！

第十一章 天翻地覆

“宁然！”

顾砚辞慌忙冲上前，将倒下血泊中的人抱起，双手沾满了血。

刺眼的红让他的心彻底乱了！

从未想过事情会失控成这样，更没想到，他的话对宁然的伤害又那么大。

抱起那冰冷的身体，顾砚辞心里更加害怕，快步冲出了别墅外：“宁然，我跟你道歉，你别睡……醒醒，你快醒醒！”

他一遍遍叫喊着，怀中的人却没有任何应声。

救护车的声音如同他随后的一丝求救信号般，响彻整个枫叶别墅。

上海第一医院。

急救灯亮起。

顾砚辞直直地站在急救室门前，顾不得手上已经干涸的血渍，重重呼吸着。

他从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后悔。

懊恼，后悔，紧张，恐惧……所有的情绪就如同一根根锐利的针扎进了他的心头。

搅得他天翻地覆！几乎崩溃！

“砚辞……”

耳边，是宁然的每一声声宁柔的叫唤。

脑海里，是宁然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

在婚礼上，在比赛台上，俱乐部里，他们共同的家里……

关于宁然的一切，好像都在从他脑海里慢慢消失……

他怎么就忘记了宁然的好，怎么就忘记了曾经和宁然经历的这一切！

顾砚辞大脑一片空白，不停踱步。

一分一秒过得都那么煎熬。

短短两个小时，急救室的灯熄灭。

医生带下口罩走了出来，顾砚辞还没开始问，却已经听到了医生的回答。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叫人准备后事吧。”

刹那间，顾砚辞的耳畔像是嗡鸣一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几乎被这句换惊得失去所有的行动能力，脸上惨白一片，脚下不受控制的踉跄几步，喉头如同被卡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周的光再也照不进顾砚辞心里的黑。

走廊的声控灯，一道接着一道暗下来，他就这样掉进了一个黑色窟窿无尽堕落。

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一步步走进了手术室里，看见了躺在台上被白盖蒙住双眼的宁然，眼眶顿时一片猩红。

这种死一般的安静，几乎是要人命。

掀开白色被单，是宁然毫无血色的一张脸。

顾砚辞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刺进了他的骨髓，让痛楚蔓延了她的全身，一寸寸的撕裂感混着他模糊的血肉。

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宁然的脸色怎么也驱不散。

“砚辞，我从小就没有了亲人，身边也只有你对我那么好，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砚辞，我觉得自己对你的不是喜欢，好像更要深，更要热烈，我现在真的确定，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砚辞，你后悔过吗？当年决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悲痛在顾砚辞身上，激起的不是大声哭喊，不是崩溃地发泄，而是长久的沉默，和无声无息从脸颊的划过泪水。

三天后。

ZY战队的所有成员前来林记墓园内参见宁然的下葬礼，唯有林知夏称病没来。

宁然下葬的这天，上海下起了倾盆大雨。

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