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筠跟张棹歌先是为崔父崔母诵经祈福,然?后到寺院外的湍河放生龟和鱼,再回到寺里避暑顺便?诵求子?佛经。

为表示虔诚,愣是从天亮待到太阳下山,邓州城上鼓楼的暮鼓传出鼓声才离开。

当?卫士敲到第?八百下时,鼓声戛然?而止,也代表城门已经关闭。凡是没有传符,即非紧急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城。

除了崔筠与张棹歌等人,路上还有一些商队与外出营生同样没来得及进城的老?百姓。

“看来只能找个邸店投宿了。”张棹歌颇为遗憾地对崔筠说。

崔筠点点头。

在找邸店的时候,她“意外”看到一座门口挂着灯笼写着“云月”的别馆,说:“云月馆,这不是齐娘子?的住处吗?”

于是让朝烟去敲门。

来开门的正是齐娘子?去买香粉时带在身边的婢女。

崔筠自报家门,又道出来打扰的缘由。

齐娘子?的婢女认出她,又听?说了她的身份,忙回去禀告齐娘子?。

齐娘子?也没想到那天偶遇的女子?竟然?是崔铎口中那个忘恩负义的妹妹。

对方?登门莫非是有什?么阴谋?

很快她就否了这个念头。

她跟崔筠萍水相逢,崔筠哪里知道她跟崔铎的关系?

且崔筠是去观音禅寺诵经礼佛没赶上城门关闭的时辰,不得已才过?来借宿的。

再者,对方?是不是冲她来的,她等会儿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齐娘子?的婢女将崔筠等人迎入了馆内。

云月馆不是宅邸,且分内院和外院。外院的庭院很宽敞,东北没有围墙,只有一条建在河边的廊庑。这条河有五六米宽,河的对岸是广袤的农田。

这样的格局既能欣赏景致,又不容易让宵小之徒潜伏进来,是文人雅客最喜欢的环境。可此?时天色已暗,只能看到一片叫人心底发凉的幽深漆黑。

虽然?它不是住宅,可里面也有不少屋舍,齐娘子?的婢女为她们安排了外院中安全系数相对较高的西厢房。

崔筠想当?面向齐娘子?道谢,婢女却说天色已暗,有张棹歌这个外男在,齐娘子?不便?与崔筠相见。

崔筠没有勉强。

第?二?天,她以为齐娘子?也不会出现,准备让婢女代她传达辞别之意时,齐娘子?终于出面挽留她在云月馆多待半日。

崔筠说:“也好,我不日便?要启程回汝州鲁山,下次来邓州也不知是何年?月,难得遇到如此?投契的好友,就与齐娘子?再说说话吧。”

齐娘子?故作讶异:“崔家不是在邓州吗?”

崔筠说:“我成婚后便?与良人定居鲁山县昭平乡,此?番回来是为大伯娘祝寿,因一些事多留了几?日。”

齐娘子?自然?知道韦燕娘五十岁大庆之事,甚至清楚崔筠跟崔家大房的那些恩恩怨怨。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尽管崔氏族人都很恼崔筠的叛逆,却没人会主动对外承认。

齐娘子?会知晓这些内讳,只因崔铎数月前?来云月馆喝酒时,几?乎是喝一口酒就放下酒盏骂一句崔筠。

她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后来从崔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全貌,心中对崔筠是欣赏钦佩多于厌恶憎恨。

不过?,她的身处的环境不允许她的立场偏向崔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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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崔筠对她来说,既是一个有共同话题能聊得来的朋友,又是立场对立需要提防的敌人。

好在崔筠不清楚她跟崔铎的关系,此?时此?刻她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鉴于她们这次是袒露身份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