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剑拔弩张, 一场源于家族内部的厮杀正在酝酿。
看到?被?捆着挨打的杜媪, 崔铎愤怒得失去了世家子?弟惯有的霁月光风, 冲着屋里喊:“崔七娘、崔筠!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崔筠从屋内出来,夕岚放了张月牙凳在她身后, 她就这么坐在门前的廊下,面色淡然地看着崔铎:“抓奸仆。”
“谁是奸仆?嗯?你的意思是杜媪是奸仆?她可是阿娘的陪嫁女使,在我们崔家兢兢业业伺候了数十载,你说?她是奸仆?!是谁给你的胆子?污蔑她为奸仆的?”
崔铎愤怒,不仅因为杜媪是他们的人,听从他们的吩咐侵吞崔父留下的遗产,更因为崔筠在挑战他们的威严,是将他们这一房的脸搁在地上踩!
杜媪呜呜地朝崔铎叫,想让崔铎救她。
然而崔筠这次回来带了许多部曲,而崔元峰一房的部曲都在整训,崔铎只来得及调动祖宅这边的七八个部曲。
和崔筠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他要?做的就是给崔筠施压,让她主动放了杜媪。
其次是拖延时间,让崔氏族人一起批判崔筠。
崔筠自然清楚他的算盘,不然也?不会特意挑在崔氏族人都无暇关注她的时候行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崔铎来得比她预料中要?快。
她的目光在众多仆从、婢女和部曲的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在了崔铎的身上。
“杜媪代我打理?昭平别业期间,私吞款物共计十二万钱、珠宝玉器二十三件,绢帛两车,还有藏书、墨宝等?不可估价之宝物……二哥,如此行径,难道不是奸仆、恶仆、贼仆?”
这些年杜媪为崔元峰一房私吞的自然不止这个数,这些赃款都是今年的收成中杜媪没来得及移交给崔元峰的那部分。
崔筠不能直接指责崔元峰侵吞她的资产,只能以杜媪贪污私吞之名?尽可能地收回一些款物。而且还能借此机会清理?崔元峰安插在昭平别业的势力。
“你”崔铎没想到?崔筠竟是有备而来。
他想说?,她不是早就知道昭平别业八成的收成都会经由杜媪之手?交到?他们这儿来?
可他没法说?出口,因为一旦说?出来就等?于承认了他们这些年一直在侵吞崔筠父祖留下的家业和资产。
他们这些年之所以如此明目张胆,是因为崔筠一直寄人篱下,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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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掌控之中。
而今他才意识到?崔筠翅膀硬了,要?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奴仆私吞主家的财物,按唐律该处以怎样的刑罚,二哥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崔筠幽幽地说?,“不过杜媪是二哥家的奴婢,本该由二哥来处置的……”
崔铎见缝插针地开口:“你既然知道,那就放了她,我自会替你惩处她。”
崔筠唇角一勾,道:“此事若传出去,别人会认为是这个奴婢擅自盗窃呢,还是会猜测她受了主家的指使?”
崔铎一噎,一张俊脸气成了猪肝色。
半晌,他见来硬的不行,就开始打感情牌:“七娘,这会不会是误会呢?都是一家人,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夕岚拿出从杜媪那边搜出的账簿等?,昭平别业这些年的收成都详细地记录在了上面。
杜媪将所有的款物都带回邓州,因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藏起来就落到?了崔筠的手?上。毕竟她从未设想过崔筠敢在崔元峰的眼皮子?底下对她动手?。这不是公然跟崔元峰叫板么!
崔筠是小辈,婚姻大事乃至生杀大权都被?崔元峰掌控着,她是怎么敢的?!
崔铎原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