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硬着头皮把鳝鱼带走了。

小?破蛋本来要?跑进崔筠的怀中, 被她?嫌弃地按住那双黑不溜秋的爪子：“先去?洗澡。”

小?破蛋不仅手上沾满了泥，腿脚和衣服都有, 崔筠严重怀疑她?在?抓鳝鱼时，在?田里滚过了。

“不洗澡。”小?破蛋瘪嘴。

每次要?她?洗澡，她?的反应都跟杀猪一样，然?而等?帮她?洗完澡，她?又迷上了泡在?水里的感觉，不想离开。

崔筠拿出一只小?黄鸭，捏了捏，里面立即发出了“嘎嘎”的声音。

“去?洗澡，给?你玩小?鸭子。”

崔筠只有哄小?破蛋洗澡时才会拿出这个玩具，倒不是她?平常不想给?小?破蛋玩，而是小?破蛋上手后，不出半天就会把它给?扔了，然?后第二天就闹着不肯洗澡，非得要?小?鸭子陪她?才肯洗。

这个小?鸭子是张棹歌拿出来的，真弄丢了，张棹歌又不在?家，那就没有可代替的玩具了，所以崔筠每天都等?她?洗完澡就收起来，第二天才继续拿出来哄她?洗澡。

果不其然?，有了小?黄鸭，小?破蛋配合多了。

洗完澡，崔筠帮小?破蛋擦头发、扎小?揪揪，说：“你阿耶准备把你送去?学堂，跟大家一块儿读书。”

张棹歌的原话是：看到她?这么快乐，果然?还是得让她?体会一下人间疾苦。

张棹歌是六岁上小?学的，小?破蛋也已经六岁，是时候去?上学了。

虽然?在?家的时候，崔筠也会教她?读书写字，但那叫学前教育，还是应该放她?出去?接触一下同龄人。

崔筠在?乡里办的蒙学，不分男女，都可以进学，所以不用?担心小?破蛋去?学堂会受到阻碍。而且还可以为蒙学打响知名度，毕竟她?是创办蒙学的人，在?她?呼吁乡民把女儿也送到蒙学读书时，有什么比她?让自己的女儿去?读书，更有说服力的？

小?破蛋已经懂得许多事了，一听?要?去?上学，如同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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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不是不在?家吗？”小?破蛋已经快忘记张棹歌长什么样了。

崔筠好笑地说：“她?是不在?家，但我跟她?可以写信呀。”

“他怎么这样！”小?破蛋一脸委屈，不在?家的人，凭什么把她?送去?学堂？！

崔筠告诉她?：“这是我们共同商量过后的结果。”

“不能在?家读书吗？阿娘教我。”

崔筠摇头：“阿娘平日忙，所以才会让你找到机会就溜出去?玩。要?不是你阿耶说，玩是小?孩的天性，先让你玩几年，我可能在?你三岁的时候，便?开始让你读书习字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破蛋：“……”

真正的魔鬼原来是她?阿娘！

“我以后不溜出去?玩还不成吗？我不想离开阿娘！”小?破蛋卖惨。

早就熟悉她?的套路的崔筠无动于衷：“就怕你去?上学后，乐不思蜀，不愿意归家。”

“怎么会？家里有阿耶阿娘，有长盈姐姐，有嬷嬷，有……好多好多人呢。”

小?破蛋口中的“长盈姐姐”是李奀儿，她?十岁时，林春恳请崔筠帮她?起一个名字，于是她?便?有了“李长盈”的大名。

李长盈年幼时跟着夕岚、朝烟、宿雨等?人读书，又跟着张棹歌习医，后来张棹歌忙于军务，而崔筠又发现她?的医学天赋不错，便?将她?送到了崔元陟家，拜崔元陟为师。

在?那之前，她?也算是陪伴了小?破蛋四五年，感情深厚。

崔筠哭笑不得：“你每天早上去?学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