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丧夫半载的林春走进?了他的心里。

林春年长青溪两岁,虽说长年干农活,肌肤没有?夕岚那么好?,可她活泼大胆又会体贴人,与夕岚是两种完全相反的类型。

接触久了,二人之间就产生了情?意。

但林春碍于青溪已经娶妻,而她又带着两个孩子,不能轻易越过?那条界,因此最多也就是跟青溪牵牵手,说说情?话,或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青溪觉得,跟林春这样的相处才像是正常的夫妻。

哪像夕岚,开口闭口就是娘子的安排、娘子的任务,还有?账目、采办等事宜,跟她说话无趣极了。

他们之间不该是夫妻,而该是最纯粹的同事。

其?实青溪明白?林春会向他示好?是为了让自己和孩子的日子能更好?一些,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青溪的“控诉”让夕岚缄默了许久,毕竟她确实很少?会考虑到青溪,比如当初崔筠在挑选去汝州负责纸行?开张事项的人选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崔筠曾问她要不要先跟青溪商量,她觉得没必要商量,因为她以为青溪能理解她的选择。

事实上青溪能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他理解夕岚的拼劲,但他无法接受在她的心里,事业比他更重要。

作为旁观者的张棹歌与崔筠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林春一头雾水地过?来,在看到青溪与夕岚后?,心中颇为别扭,同时也有?些心虚尴尬,忍不住猜测,她跟青溪的事该不会被夕岚知道了吧?

不过?就算被人知道了,她也不会因此而内疚惭愧。

内疚惭愧那是有?道德的人才会产生的情?绪,但在温饱和生存面前?,道德和良心又值几个钱?

崔筠问起她跟青溪的事,她恬不知耻地承认了,也真心实意地向夕岚道歉,还说:“我知道我不要脸,可是十二郎没了后?,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并不好?过?,我想?找一个依靠。”

夕岚说:“娘子不是佃了几亩地给?你吗?你只需交一成田租,如何不能自力更生?”

林春将一双手伸到夕岚的面前?,后?者定睛一看,只看到上面有?厚厚的茧子和一些疤痕。

她说:“从前?家里有?十二郎,他很少?让我干粗活累活,可十二郎没有?了,那些地我只能自己翻种。冬天过?后?的土多硬呀,一锄头下去都?敲不动。我挥着锄头,手掌起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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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泡,水泡磨破后?流成血,伤口还溃烂了,我想?买药只能用粮食去换……两个孩子病一场就去了三?分之一的积蓄,仅是几亩地,如何能养活我们娘儿仨?我就算不为自己,我总得为两个孩子的未来谋算。”

她最崩溃的时候都?想?找一根绳子把两个孩子挂上去,最后?再自我了结了,可她的两个孩子这么乖巧听话,她又舍不得了。

夕岚沉默了。

林春也不想?完全依靠青溪,所以她尽可能地干活,就像这次冬训,很多男人都?笑话她自不量力,可为了那一口肉,她还是咬着牙挺过?了两次考核。

她说:“事已至此,我与崔管事断了就是。”

崔筠见不得青溪缩在两个女人的后?面,声音凌厉了许多:“青溪,有?什么话就说,畏畏缩缩不像话!”

青溪这才说:“娘子,小的想?与夕岚和离,此事是小的做错在先,要如何罚小的都?认了。”

崔筠看向夕岚:“你想?与他和离吗?”

夕岚咬了咬牙:“我也不稀罕他,不是离了他就不能活。”

崔筠没问林春,说:“如此,那我便?做主让你们和离了。此事是青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