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为何不考虑长安,一是长安遍地?权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挡了哪个权贵的财路;二是她在?长安没势力没资产,长安什么都贵,铺租也贵,不一定能挣回本?;三是长安的纸普遍是各地?上贡的贡纸,同时那?儿的用?纸需求多,但同样卖纸的人也多,在?她的楮皮纸还没传出名气之前?轮不到她过去分?蛋糕。

不过,送纸的时候,崔筠没有忘记身在?长安的窦婴。

为了取得?舅父的帮助,崔筠也给汴州的窦家送了一刀纸。

汴州,窦宅。

窦良收到崔筠的纸,十分?高兴,令他意外的是这些纸竟是崔筠造的!

他怎么不知?道崔筠还会造纸?

莫不是去哪家造纸作坊挖了什么造纸匠回来?

再看崔筠的信,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张棹歌会造纸。

看到这里,窦良的心头再次生出一丝懊悔遗憾,对窦大郎说:“真是可惜了,小小当初若不准备到长安去当女?师,让这张姓小将入赘我们家,那?掌握造纸技艺的就是我们家了。”

窦大郎也觉得?遗憾,虽说崔筠是他的表妹,但终究不是姓窦的。

他们知?道自己再遗憾也无?济于事,张棹歌早已入赘崔家。

窦良说:“七娘想在?汴州的物色一家铺子卖纸,我们家有铺子在?西市吗?没有的话你?去帮她物色,张罗一下吧。”

窦大郎想到他的妻子李氏在?西市有几间铺子,可以李氏的性?子未必肯出租给七娘,就算租给七娘,租赁费也不好压低价,往后李氏想涨租,他也难以向七娘开这个口。

为了往后少起龃龉,他还是去找外头的铺子吧。

不过,他没想过找李氏,李氏却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事,主动找到他:“我在?西市有一家铺子已经空了两个月还未出赁,七娘若有需要,我可以租赁给她。”

窦大郎大喜:“真的?那?太好了。不过这租金……”

李氏说:“租金自然可以便宜一些。”

窦大郎还没来得?及高兴,李氏话锋一转,问:“不过,七娘远在?汝州,她要如?何打理这儿的铺子?”

窦大郎说:“这是七娘的事,她必然会考虑到这些。”

李氏说:“考虑是一回事,实际运作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她若是派仆役或安排管事来打理,谁能保证那?管事不会生出贪念,私吞了钱财?我们作为她的亲人,不帮着看又说不过去,帮着看嘛,又挺麻烦我们的。”

窦大郎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底气不足地?说:“毕竟是一家人……”

“你?说得?对,正因为是一家人,她何不将纸卖给我,然后由我放到铺子里去卖呢?”

窦大郎:“?!”

“你?想想,她把纸卖给我,最多是少赚一点,但不必操心铺子里的事。而?我有铺子,不必担心铺子哪天就被人收回去了,还得?另外择址开张,同时,我们窦家在?此地?经营了十数载,知?道哪些人家需要纸,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到铺子里找事,重要的是我们还能有一些进?项……”

窦大郎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在?李氏的怂恿下,窦大郎把她的想法跟窦良说了。

窦良沉默许久,说:“还是得?问问七娘的想法。”

李氏说:“书信一来一回太麻烦了,干脆我们亲自到汝州去见她,找她面谈,顺便看看那?造纸的作坊。”

窦良和窦大郎最终同意了。

于是中元节过后,夫妻俩挑了个合适出远门的日子前?往汝州昭平乡。

……

对于窦大郎和李氏的到来,崔筠甚感意外,但更多的是见到亲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