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

李楚楚靠在门上,轻轻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对上一双萦绕着寒气、泛着剑光的眸子。她没多看一眼,转身回了屋,将外头的喧闹声和求饶声都扔在脑后。

帘子轻微地晃动,来人走路的脚步声被刻意放轻。很快她便被拥进宽厚温热的怀抱。

“我给你换一拨下人,往后要什么叫柱子单独从外面买。”

李楚楚没动弹,似乎不感兴趣。她觉得异常难受,为他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执念,为她怎么也放不开的心结。

“你给我讲讲塞外吧,我都没有见过。”

李轸微微松口气,只要她不劝他放手,怎么样都是好的。他轻轻拥着她,跟她描述关外一望无际的蓝天和草地,又讲起成群结队的牛羊和漫山遍野的花儿。他时而说起矗立在天地尽头望不到顶的雪山,雪山下白浪怒涛翻涌的长河;时而提到残阳似血的无垠大漠和清澈如世外桃源一样的月亮湖。

李楚楚笑了笑:“那一定很自由。”

李轸默然,被她眼里的向往刺痛,抿起嘴角:“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只要再过一段日子就可以去了。”

“你这段时间不忙?”一入寒冬,塞外异族虎视眈眈,往年那时他都不见人影。

李轸掩下眼底的疲惫,轻声说自己不累,李楚楚面色柔和,任由他枕在自己肩上:“其实,只要一切回到正轨,你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李府自有夫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绝不会让你多费一份心。”

他抱住她的手臂渐渐缩紧,沙哑道:“只是再也没有你了是吗?你想去哪里?远远嫁出去?南边或者京都?”

反正去哪里都不会有他的身影,他说:“阿楚,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这辈子功名利禄也就这样了。纵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没有守住想要的,我宁愿一无所有,也好过困在一座心坟里孤独到老。”

“你放得下凉州吗?李家世世代代守护的都护府,你的责任,你的百姓,你真的舍得吗?”李楚楚心疼到麻木。

她现在才发现她不是不喜欢他,她是喜欢得太多了,喜欢得太沉重。这份喜欢已经超越了对至亲之人毫无保留的珍重,为了那个人,她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这也是李轸迷恋她到无法自拔时的感觉,即使是伤到体无完肤的辱骂中伤也不足以叫他们放弃彼此。

她真的累了,她的恶言恶语、软语劝诫都不能让他动摇。她自己渐渐迷失在他对她独一无二的宠溺里。

她真的好久好久没对他这样温柔了,在她这里,他是见到一点希望就奋不顾身扑火的飞蛾,他安慰她道:“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好不好?我们会在一起,我不放手,死也不放……”

李轸轻轻放下熟睡的李楚楚,走出门来,如月低声禀道:“张姨娘来了。”

如月也不知道张姨娘跟大爷说了什么,只见她眉开眼笑地出了门。柱子等在院子门前,李轸问道:“王富贵呢?”

“说是今儿回来了,正等在书房里呢。”

李轸点点头,到书房去见王富贵:“查得怎么样?”

王富贵抱拳道:“在渝州嘉兴找到一户最合适的人家,家里有个女儿,跟咱们二姑娘有六七分相似。就是既要隐瞒身份,又要跟人家谈买卖,难免不被信任。”

李轸点点头:“嗯,你多费心,务必说通,条件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家世清白、嘴巴严实。”

王富贵点点头,精神抖擞,他被大爷派去做这项任务两年了,经常要朝远地方赶去打听,着实不易。本来大爷不着急,这几日突然催着他,他倒是又出了好几趟远门。

第七章 独木亦行

张姨娘见过李轸出来,越想越喜上眉梢,转头到了李纤纤院子里。李纤纤正靠在窗边煮茶,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