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犹如罗刹,她守了那么久的秘密被人窥破,所有阴暗的难堪都被摆上了台面。

李楚楚匆匆告别了张姨娘,急忙要回院子,如月扶住险些一头栽倒的李楚楚,问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月光下,李楚楚的脸苍白犹如鬼魅,她喃喃念着“没事”,却浑身软得扶不住。她弯腰便猛地呕起来,吐得脸色更为煞白,如月登时吓坏了。

她就要喊人去叫大夫,李楚楚一把拉住她:“别去,我就是有点中暑,吐过就好了,真没事。”她盯着如月的脸,沉声道,“也不要去找、找大爷,别让他知道,否则你也不必在我身边当差了。”

如月点点头,将李楚楚扶回房,煎了治伤寒的药,让她喝了一碗,等她睡了才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李纤纤身边的大丫鬟要求见李楚楚,如月将人拦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姑娘睡了。”

秋月拉起如月的手,说道:“好姐姐,我真的有急事找二姑娘。方才夫人身边的平嬷嬷将三姑娘叫过去了,这都两刻钟了还不见回来。我家姑娘千叮咛万嘱咐,她若不回来就来找二姑娘,你就让我见见吧。”

如月蹙眉,想起李楚楚灰白的脸色,也不知在张姨娘那里受了什么气,给气成这样。三姑娘也忒不懂事,享受着姐姐的爱护付出,一点不会心疼人。

“我家姑娘不舒服,难得睡着。三姑娘就是叫夫人找去就能怎么她?你也太小心了。”

如月横竖说什么都不帮忙叫李楚楚起来,还吩咐底下的丫鬟送秋月出去,以免吵醒了自己姑娘。

秋月没法子,只得自己去了李夫人院子,却见大门紧闭,她又不敢去敲门,便从后门求了守门的婆子。

她悄悄摸到李夫人的正院,见李纤纤正跪在院子中间的石子路上,越发不敢上前。

李纤纤不过跪了一刻钟,膝盖便疼得钻心,整条腿都麻木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湉湉竟然真找了李夫人,一个不敬重嫡姐的帽子扣下来,她只得跪在院子里思过。

李纤纤恨得心头滴血,何况李湉湉还特地跑过来羞辱。不过,她配不上姜昭又怎么样,姜昭还不是中意她?她是没有一个英勇的少年天才的哥哥又怎么样,可你骄傲得不得了的哥哥还不是拜倒在她家二姐的石榴裙下?

即使疼得浑身冷汗,李纤纤也凭一口气撑着。快了,只要秋月去找了二姐,二姐有大哥宠着,怎么也会救她的。

不经意间她瞥见秋月躲在廊下缩头缩脑地看这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李纤纤心头一跳,招手叫她过来,嘶嘶地抽着气:“不是叫你去找二姐,怎么只有你一个?”

秋月不敢直视李纤纤狠戾的眼神,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奴婢找了,二姑娘睡了,如月姐姐说不见……”

李纤纤猛地攥紧手,浑身血液逆流,凉凉地道:“原来是这样。”

李楚楚第二天醒来才知道李纤纤被李夫人罚着在院子里跪了一夜,被送回去的时候人都站不稳了,张姨娘哭得死去活来。

她身上还绵软无力,勉强掀开被子,叫人进来要洗漱。如月按住她的手,道:“姑娘还没好呢,都发起低热了,三姑娘有张姨娘守着,要看她也不急在一时。”

李楚楚轻喘口气:“我不放心,我就去瞧瞧,看完马上回来。我觉得好多了,不碍事。”

李纤纤本来身子就弱,跪一晚上岂不要她半条命?李楚楚急得跟什么似的,如月却也强硬:“姑娘要这样,奴婢只好去找大爷请大夫了。”

李楚楚瞪了她一眼,如月忙道:“奴婢去看三姑娘,还不是一样的?再拣些上好的药材,回来细细地说给姑娘听,这样可好?”

“纤纤最是个爱美的,你把我柜子里藏的那盒舒痕膏带去,还要请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