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稀少的芦苇荡上流过来的河灯在河中心闪烁,成千上万的灯光仿佛漫天灿烂璀璨的银河,又如镶嵌在沉沉天幕中的星子,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河面。
李楚楚将一盏琉璃的荷花灯点燃,轻拨水面,目送它走远。
“许了什么愿?”
李楚楚低头道:“没什么愿望。”
“该回去了。”
李楚楚长叹一声,望着漫天的河灯,恋恋不舍。他慢慢牵起她的手,就要往前走。李楚楚终究没忍住:“再待一会儿吧,等我那盏灯不见了再走。”
李轸也不说话,似乎情绪不佳,李楚楚知道他还在生气,难得服软:“对不住,我方才玩得太过兴起,就忘了你们了。”
他还是不动,也不知接不接受她的致歉。李楚楚暗自皱眉,低声道:“我真的错了,你别气了。”
李轸满心的恐慌终于找到宣泄口,拥她进怀的瞬间眼眶闪过红色,脸埋进她颈窝,闷声道:“你真是吓死我了。”
李楚楚一僵,心头也不知为何有些闷了。
车子在二门上停下,李楚楚跟如月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回了院子。
直到她的身影进了月亮门,守在府里的王富贵方上来回禀:“大爷,张家老爷求见多时了,想着主子陪姑娘在外,奴才只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他却还等在府里。”
李轸眉梢微动,似乎没想起张家老爷是谁,王富贵忙道:“就是张姨娘娘家哥哥,前些时候托大爷求了路引。”
李轸转身往外书房走,看这样子是准备见见了,王富贵忙去唤人。
如月将李楚楚换下的衣裳拿去门外,回来的时候便见李楚楚已经洗漱好出来,穿了一身中衣,坐在梳妆镜前擦拭头发。
如月拿过李楚楚手里的帕子,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从镜中看她,道:“姑娘今儿怎么捉弄起人来?吓得我险些哭出来。”
李楚楚微笑:“不是没丢嘛,怕什么、”
“怎么不怕?我冷汗都下来了。那市集上鱼龙混杂,姑娘又生得这样好看,若是叫歹人盯上,我都不敢想。”她又道,“便是大爷也吓得够呛,姑娘没见,好一会儿没找到你,大爷脸都白了。”
她想起姑娘消失后大爷虽什么都没说,只是浑身冷得叫人不敢近前,眼底的惊慌藏都藏不住,只是颤着嗓子吩咐找人,她都替他难受。
李楚楚嘴角下瘪,不怎么在意,到底也不像往常,一说到李轸就浑身尖刺竖起来。如月再接再厉:“大爷对姑娘也是难得真心,夫人不好相处,大爷替咱们挡了多少刁难?您再想想,哪家的庶女有自己的田铺庄子?大爷悄悄为姑娘置办的产业都赶上夫人的嫁妆了。况且外头多少诱惑,至今也只有姑娘一个。”
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虽是她的名义,还不是全权由他把着?中看不中用罢了。李楚楚心头烦乱异常,李轸待她的那些好都不足以弥补他对她禁脔一样的强迫。
她紧紧攥着梳子,恨声道:“可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名不正言不顺,拿出来都没个名头。我稀罕他只有我一个吗?我恨不得他有十个八个女人,懒得再看我一眼该多好。”
屋门“哐”的一声弹开又弹回去,主仆俩都吓了一跳,双双回头。李轸杀神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如月心头一跳,不知他听到了多少,颤着身子道:“大爷……”
“滚出去。”
如月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默默退出去。李楚楚心头狂跳,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又想着都叫他听到了还怕什么?她勉强冷起脸来:“如月是我的丫鬟,有什么不对我会管教。”
李轸欺上前来,冷笑道:“你的丫鬟?明天我就让她消失。”
“不要。”李楚楚牙齿打战,“话都是我说的,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