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姐妹两个差人家什么?什么时候也嫁到那样的人家,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纤纤觑着李楚楚:“我就不敢想了,也不知要被夫人指个什么人家,二姐比我有福气,总不会差的。”

李楚楚看她言语间很不着调,还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暗暗蹙起眉头。

李夫人招待姜家来人,并没有宣李楚楚姐妹过去。李纤纤吃完饭后自己去请了安,正撞上姜家的几位妈妈,李夫人当即就黑了脸。等人走了,李夫人将张姨娘叫去训斥,说她是教女无方,罚她在小佛堂给李老爷抄经书,不到三日不准出来。

李楚楚却没听到任何消息,到了暮色四合之际,她已经出了门。

马车沿着热闹的街市一路向前,延平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城池,却一点不比各州首府差。西市附近集中了很多客馆、酒家、茶社、秦楼楚馆。市内有彩帛行、香行、丝绸行,店铺密密麻麻林立,一眼望不到尽头,奇珍异宝,应有尽有,金银美玉,琳琅满目。

街道上有达官显贵的花轿和装饰精巧的马车,也有推着小三轮运货的脚夫和沿街叫卖的商贩。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热闹哄哄的,一片烟火人间的气息,好不繁荣。

如月帮李楚楚捞起帘子,叫她看个够:“这皆是咱们大爷的功劳。当初老爷去世,延平内外惶惶恐恐,不是大爷接了军令,守得这一方和平,哪里能见到这样歌舞升平的场景?”

李轸确是个有本事的,延平是连通西域与内地的要塞咽喉,李老爷去世后,内有觊觎李家延平土皇帝尊荣之辈,外有虎视眈眈屡屡犯边的敌军。偏偏他能立在风暴中心,从诡谲风云里杀出一条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奠定了无人可动摇的根基。便是如今,整个幽州,谁不知李轸杀神的威名?

如月注意着李楚楚脸色,小心地说:“咱们大爷功高盖世,夫人一天接待多少来打探说媒的,难得大爷一颗心全在姑娘身上……”

李楚楚望着车窗外,沿途的商贩家家门前张灯结彩,红火的灯笼如荧光流泻,永远走不到尽头。

车子在一座酒楼前停下,李楚楚下了车,如月将披风披在她身上,挡住头脸,进了门内。二人被人引上三楼雅间,李轸早等在里面,李楚楚被他拉进去,如月就等在外室。

李楚楚朝窗外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这座酒楼很高,俯瞰下去,将熙熙攘攘的人间百态尽收眼底。她问:“这是做什么?”

李轸朝杯子里满上酒,自己喝了一口:“先吃饭,吃完带你下去玩。”

李楚楚没什么胃口,略微动了两筷子,便专心看外头,她难得这样开心,看得目不转睛:“今日好热闹。”

“一年一度的千灯社集,是热闹。”

李楚楚想出门玩,又不好意思催促李轸,只是看一会儿外头,回头看他一眼。李轸唇边带笑,站起身,喊了如月进来。

街市上最多的便是贩卖花灯的摊子,果木的、动物的、花草的,应有尽有。李楚楚从一个摊子看到另一个摊子,每个都想要。

灯笼里的红光照得她面含霞光,肌肤柔腻,笑容明媚得像个孩子。如月买了两根糖葫芦,李楚楚含了一颗进嘴里,甜浆粘在嘴角,李轸用大拇指帮她擦掉。

她转头,只见他身姿挺拔,一手负在身后,紧跟在她身边。阑珊的灯火在不远处交映成一幅模糊的场景,灯下的李轸褪去在千军万马前的意气风发,只是她一个人如影随形的影子。

李楚楚只看了一眼,掉头拉了如月往前走,她看过了精彩绝伦的杂耍,玩了一回投壶竞奖,吃过了来自天南海北的美味佳肴。

横穿北芒山,流经大半个大夏,最终驶进东海的襄江也途经延平,高大的石拱桥上人流如织,底下大船小船如过江之鲫,在粼粼的水面上驶向浮在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