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楚楚身边,压低声音说:“是不是很奇怪?张家人往常来可没见带什么人。”

李楚楚不说话,只是往前走,李纤纤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是扬州瘦马,给大哥准备的。”

无视李楚楚的震惊,李纤纤笑吟吟道:“想不到吧?还是我给姨娘出的主意呢。”

李楚楚想说什么,心思转了几道弯儿,到底什么都没说。

夜深了些,窗外黑黢黢的,呼呼的风刮过芭蕉,窸窸窣窣。练了一会儿字,李楚楚心头还是烦乱,她放下狼毫,坐在椅子里半晌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身后一具温热的躯体将她抱住,濡湿的唇落在颈间,她方回神。

“想什么呢?”李轸低声问。

他顺手将桌上的词作拿起来,李楚楚的字婉转小巧,她写的是一首《忆江南》。李轸看了两眼,笑道:“整日看些地域图还不够,随手临的帖子也是天南海北的风景,得亏你是个女儿家,若生个男儿,岂不要跑遍整个大夏疆土?”

他将头放在她肩上,脸挨着脸说话,吐息交融。李楚楚稍微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地朝一旁躲了躲,想扭出他的怀抱。

“今儿怎么这么早?吃过饭了吗?”她找了个借口站起来,便要出去喊如月。

李轸看看空了的手心,嘴角黯然地低了点,若无其事道:“不必忙活,我吃了。你呢?”

李楚楚点点头,走到内室坐下,倒了两杯茶,等李轸出来坐下了,这才将茶端上去,然后自己找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靠着。

李轸随手把玩着手上的杯子,不说话的时候,他侧脸的轮廓在灯下冷硬。李楚楚想找话说,可又疲于应付,就这样沉默着时,李轸朝她伸出手:“过来。”

她没有立刻动作,略顿了顿,终究慢慢走了过去。她打算坐在他对面,身子还没有挨到榻,李轸一把将李楚楚拽进怀里,拉起她的手把玩。

李楚楚的手又小又白,柔若无骨,摸着软滑柔腻,李轸玩了一会儿。

“这会儿天晚了,下午便阴沉沉的,恐怕等会儿要下雨,路上湿着不好走。”她委婉地表示,他该回去了。

李轸手下用力捏了一把李楚楚的细腰,报复似的用尖尖的虎牙咬着她耳垂。李楚楚轻呼一声,痛得眼泪汪汪,可一想到自己如今依附着他,哪敢得罪人?只好忍气吞声地受住了。

他心里叹口气,也舍不得真弄伤她,低垂着头不动了。摸不准他在想什么,李楚楚也不说话,别别扭扭地软下性子:“姨娘想开个铺子,张家人缺个路引,可不可以……”

后头的声音低了下去,原本张家已经准备好礼物,还带来给张姨娘瞧过了,只等张善荣求到李轸跟前,或许就可成。

可是李楚楚还有些担心,李夫人先前设计张家,李轸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看他袖手旁观的态度,怕是有波折。

沉默了一会儿,李轸将脸埋进李楚楚肩窝,“嗯”了一声。她松口气,轻轻抚着他头发,按摩头上的穴位,让他放松。

李轸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你对他们倒是上心,若肯用一分在我身上,阿楚,你什么得不到?”

李楚楚无言以对,只用漆黑清亮的眸子瞅他。李轸笔直地看她许久,自暴自弃地吐出口气。算了,依着他们的关系,阿楚如今什么都不求,乖乖巧巧待在他身边,他还要她怎么样呢?

只是他到底不甘心,他整颗心都是她的,却连零头的回应都没有。

如月走在前头提着一盏琉璃灯,小心地注意着四周。李楚楚跟在李轸身边,将他送出门。

夜色韫浓,门上两盏红灯笼将小小的一方天地照得朦朦胧胧,恍若梦中。李轸的面容也变得模糊,李楚楚只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