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打了一会儿,嘟囔着“才不要给其他人做坏榜样”之类的话停了下来。
三匹马总算能安安生生走一段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坂本感觉马都舒了一口气。
半晌,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轻得顷刻就被夜色吞没:
“只要她平安无事,我……”
后续是什么呢?坂本支起耳朵想再听,那人却闭嘴了。
没有人追问,没有人有心情追问谁都不想再给自己剩下的战友添加负担了。
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一种异样的、和那两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幻觉。
阿桃被留下来,他们三人的心情反而被这样的困境高度统一,担忧与关怀不言自明。
比任何时候,都更让坂本体味到战友两个字的意义。
失败吗……
他忍不住想,究竟,什么是失败呢?失败总是不好的,要产生大量牺牲的,会削弱己方力量的。
那为什么,这一刻的失败还能叫他觉得比以往的胜利都更、更重要呢?
什么,又才是属于这场人类与天人战争的,真正胜利呢?
*
她为什么又站起来了?
迟来的、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让阿伏兔的思考都变得阻塞了。
刚刚一鼓作气的勇猛劲儿一过,半边身体被撕裂的剧痛总算浮上来,痛得简直无法思考。
他盯着不远处的人影对比起他本人堪称无比瘦弱脑子里慢慢冒出一个问题。
他也就这么问出来了:“喂……你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他们打了好几轮了,很多次阿伏兔已经能看出她到了强弩之末,用尽了全力以至于整个人几乎软倒。
但又用身边不知道哪个死人的武士刀把自己划出满身血痕,然后再站起来。
阿伏兔其实多少有点费解。
他已经很多次向这白痴一样的地球少女表示,自己完全可以不杀她,留她一条命,甚至也可以不去追她身后那群弱得一脚就能踩死的生物
只要她跟自己回‘春雨’。
非常完美的条件,没有人会死,她成为了梦寐以求的英雄角色,以一己之力拯救地球,至少在这一瞬间。
但高杉桃一个字都不带听的。
她握紧拳头,上来就是阿伏兔都快习惯的那招,大喊着【橡胶橡胶】什么的,紧接着拳脚就过来了。
一个地球人体格,力竭多次浑身刀伤、一个战斗民族出身,被撕裂半边身体还在缓慢长好,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谁更占优。
可能谁都不占优。
又一次被冲击力弹飞,阿伏兔都懒得爬起来了,反正那个战斗白痴也累得半死。他又不蠢,当然能看出这之前她已经被阵地战狠狠消耗过了。战场上的体力和精神折磨可不是开玩笑的,原本出手时以为可以轻松拿下回去交差,没想到踢到一块意料之外的铁板。
况且她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礼节,估计是把这次打斗当成决斗之类的荣誉战了竟然不会主动攻击还没站起来的对手。
简直搞笑!
……靠,因为忍不住笑,肺叶里的血块涌上来给他呛了个半死。
阿伏兔咳了半天,把嘴角的血擦干净,又闭上眼睛。
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那家伙对战斗的狂热,阿伏兔想,他虽然是夜兔种族,天生的战斗民族,但一直自诩文明人士的他对此并没有多少认同。
唯独这种时候。
赤手空拳,你死我活,不用背负任何大义,只是为了从面前这个人手里活下去……
说到底他本来也没想弄死那个地球人啊!!
阿伏兔得说,这人是个不错的对手。在地球人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