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不会死,但吸进沙子毕竟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米霍克则占据了高杉桃的下铺。

他原本好端端坐在那里,交叠着双腿闭目养神,隐约感觉有人在看这边,一睁开眼就是一片雪白的头发帘子。

米霍克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站起身来把她的头发往旁边顺了顺,铺在枕头的一侧。

罗西南迪正好也不用解释了,对库赞说:“你看,就是这样她也不会醒的。”

高杉桃的起床气固然可怕,但这么久同船共行下来,也不是没有规律可循。

以罗西南迪的经验,比起灯光和动作,她更加容易受到声音的影响。

这或许因为人类在判断敌人靠近时,最先察觉到的就是声音,似乎说明了她的警觉。

库赞一不是萨卡斯基那样的死脑筋,二不是波鲁萨利诺那样的坏心眼,他是不会想要试探一下假如在这里把高杉桃吵醒会是什么情形的。

他反而更在意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正在闭目养神的米霍克。

因为马上就要入睡,他的风衣、长靴和帽子都已经脱掉,黑刀更是斜斜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可能正因如此,那张线条凌厉的面孔上,威慑感也不像白天那么强烈,而是变得柔和许多。

“……我还从没想过,能有跟你在一个屋子里休息的一天。”库赞忽然说。

米霍克睁眼,确认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又闭上眼:“我也是。”

“你为什么讨厌多弗朗明哥?”

“合不来。”

“克洛克达尔呢?”

“稍微好一点,还是合不来。”

米霍克想了想,解释了一句:“我和绝大多数人都合不来。”

库赞对此倒不诧异:“那么红发?”

“他……稍微好一些。也有让我无法理解的时候,只是不至于讨厌。”

罗西南迪见状,不着痕迹地插话:“克洛克达尔对这个国家,倒不像是要一口气毁灭的样子。我估计他也出了一些力气,否则叛乱军和国王军的局势紧绷成这样,没道理我们之前见过的港口还那么和平。”

“他的意图是什么?”米霍克像是提出一个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渔翁之利?只是想当英雄?小孩子吗?”

库赞慢吞吞说:“……或许,是一个藏得更深的东西。”

譬如,阿拉巴斯坦的王族,奈菲鲁塔利家族世代守护的毁灭性兵器“冥王”!!

只是这个东西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别人,他只好就此按捺住谈兴,不再往下说。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一种叫人略微感到尴尬的安静。

“……海贼和海军,永远不会是一路人。”米霍克语气平淡,“短暂的同路,并不足以改变什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库赞。”

这下更好了,气氛更尴尬了。

“他的意思是同路的时间再长点就行了。”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没理解错吧,米霍克?错了也不许说,女主角是不可以出错的!”

三个人一起抬头。

高杉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被吵醒的正盘腿坐在床上梳头发。

被盯着看,也有点惶恐:“不是吧,真说错了?那把刚刚那段删掉……”她还是比较喜欢算无遗策的形象啦!

米霍克抿着嘴,微微一笑:“没有。”

“真的?”

“真的。”

高杉桃很快把凌乱的头发梳顺,摸了摸发丝之间,没有砂砾残留,于是从床上跳下来:“不是说还要吃晚饭吗?什么时候开饭啊?”

库赞都懒得叹气了:“身为海军,虽然不是说要你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