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三只夜兔,一只躺在湖边,原本就有一边是义肢的两臂彻底平衡,空荡荡什么都不剩。另外两只倒是很默契,却也因为这种默契叫人很好猜测他们的进攻路线,此刻应当已经沉在那淤泥遍布的湖底陷入长眠。

……不知道战斗种族是不是也会因为窒息而死呢。

虚思考着没有意义的问题,半仰起头,感受着久违的痛楚阿尔塔纳结晶,是一颗星球的能量聚集体,只要星球本身没有毁灭,就能源源不断再生。

神晃的妻子,他的同类,正是因为星球能量枯竭,而走向了无法终止的灭亡。

当然,不同星球的能量也会有排异反应,用来源不明的阿尔塔纳结晶和虚作战,固然可以让他的恢复速度无限接近于零,但那必须是全方位的、无休止的包裹。

只要给他任何一点机会,就能再一次长出他已经看得厌倦的肉身。

血肉生长,生命恢复,一切都是如此望不到尽头。他的生命是无穷的、战斗是无穷的、成为宇宙最强的道路也是无穷的。

正因如此,才显得毫无意义。

但这惘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丝滑地从他那聊胜于无的大脑构造里穿梭而过。虚眯起眼,在几人当中做了选择,慢慢走向挂在栅栏上的银色天然卷。

他伸出手,冲着银时的眼睛

叮!!

“……谁准你动、他的?”隔壁同样挂在栅栏上的高杉晋助勉强掀开一边眼皮,右手的刀没头没脑甩出去,被虚伸手一挥轻松挡住,“要杀他的人,很多。你……排不上号。”

男人回头看那柄已经飞出去很远的刀,又看高杉晋助那张压抑不住愤怒的脸,抿着唇,仿佛有些羞涩似的笑了:“还是这么冲动啊,晋助。”

“不过也没有关系,你们两个会一起死的。”虽说银时躺在他视野的右下角,但虚的眼睛可以毫无死角地看见面前的全景,因此他的转醒也被他尽收眼底,“不用担心。银时,晋助,我会让你们毫无痛苦地……”

他的话音忽然异样地卡住了。

……什么?为什么?

不管是银时还是高杉,都在极端的肉体痛苦中获得了思维的清醒。是什么?是谁?虚从来不是会被突发情况打断要做事情的生物,不如说他根本没有惊吓反应神经系统吧!不管是什么存在,就算皮糙肉厚不觉得痛,但被刀突然刺到眼前,至少也会被打出一个僵直才符合牛顿第158定律不是吗?!

但他不是。

所以能够让他把话都吞回去的……是谁?

银时仅存的一点力气并不能支撑他把眼睛完全睁开,只能在朦胧之中大致辨别出一个人影。

人的形状,没有额外的耳朵尾巴角,应该是个地球人类。很高,比虚的肉身还要高……

好吧已经有答案了。

他在心里叹气,又着急,因为失血过多而快要失去知觉的右手背被高杉晋助那白痴掐住,显然这人心情也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