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叫你高杉?”桂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采访三件套,眼镜本子笔,一副老学究模样,“会不会跟这边这个高杉搞混呢?”
高杉桃冥思苦想:“应该不会吧?要是会的话我应该已经被辞退了?”
银时听得一头黑线:“不,被辞退算什么很严重的后果啊!你首先就会被通缉就算没搞混你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家伙吧?话说你根本就也是攘夷志士出身吧?被通缉简直是太应该了吧?”
他们三个聊得热火朝天,完全忘了头顶月已升空,雨已停。飞船的窗口望出去,天光微白。
星辉点点,散乱落在天河之中。
高杉晋助放下筷子,把手从桌子收回来,敛好袖子,又把衣摆整理得一丝不苟。
等做完这一切,才想起来他根本就没好好穿衣服。
领口大敞不说,浴衣只有薄薄一层,腰带松垮系着,服制怎么看都不符合规范,再怎么整理仪容都是白费。
他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多少有点无奈地笑了一声。
高杉并不太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这不是说他信念不坚定,而是自从那天之后,他像是生活在一个空茫的泡泡里。
自从那天的分离和失去之后。
他能清楚地看见世界正在发生什么,也能做出许多反应,无论是愤怒的、畅快的、血腥残忍的、肆意妄为的……
但他的思绪和声音都是模糊的,隔着那一层泡泡,虚无又梦幻。
没有人能够完全听见,没有人能够完全理解。
他踽踽独行在世界上,身边渐渐聚集起一些人,也许大家有共同的目标也许没有,但高杉并不在意。
他不觉得自己被听见、被理解、被接纳。
直到今天。
他可以无视一切目光、一切痛呼、一切朝他伸来的手,因为他本就看不见也摸不着那些东西。完全无法感受到的救助也能被称为救助吗?完全无法体会到的痛苦也能被称为痛苦吗?
高杉想,哪怕只是为了真切地,再感受一次那种叫人呼吸不畅的痛苦,他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包括不限于毁灭世界。
直到今天。
看见高杉桃的那一刻,意识到她存在的那一刻,他的泡泡被打碎了。
“……为什么从来没有联系过?”他忽然说,“虽然我不觉得你会死。”
“喂高杉,你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趁现在牛肉!我来了!”
银时的再度暴起跟假发悄咪咪伸过来的筷子全都被他无视掉了,高杉紧紧盯着身侧的高杉桃。
高杉桃嘎吱嘎吱嚼芦笋:“嗯?为什么?……嘎吱嘎吱……这个嘛,说来有点话长……”
她话一顿,盯着高杉晋助看了十秒,忽然伸手过去撩开他遮住左眼的刘海。
完好无损。
高杉桃长舒一口气。果然还是有变化的嘛!她就说,这种天降大女主的故事线,总要有些变化才对!
就算只是一只眼睛,也不枉她这么多年努力变强啦!
她开始放心大胆炫第二根:“话说……嘎吱嘎吱……我们根本就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吧?邮箱什么的、LINE账号什么的。”
高杉无意识抚摸着刚刚被她碰过的左眼:“……确实,你的话是会说出这种话。”
他说得很轻,但高杉桃的耳力不是盖的。她斜斜睨他一眼:“什么意思?我总感觉某人没安好心啊!”
银时跟桂抢菜的百忙之余发出冷笑:“还用感觉?有的人这辈子安过几次好心啊?”
高杉冷冷投过去一眼,银时不甘示弱地瞪回来。
“3、2、1Action!”高杉桃狠狠一拍手,结果眼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