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是五万钱,这点钱对王贺骋来说不算什?么。他从自己带过来的聘礼中挑出一块五两重的金饼,并附五匹绢,说:“这些可以赎回我的马了吗?”

这会儿的金银并不是货币,它们都?只是昂贵的商品。黄金一两的售价是八千钱,而绢布一匹卖两千钱。这五两金饼和五匹绢布正好能换一匹马。

张棹歌收了金饼和绢布将马还给他,随后看向?凑过来的韦兆,问:“你也要赎回你的马吗?”

韦兆压根就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摆着一张臭脸离开了。

张棹歌翻身上马,和崔筠并驾齐驱。

选择骑马的崔筠此时?戴上了帷帽防尘,她对张棹歌说:“韦兆有句话?说得不错,小赌怡情。”

张棹歌理解为这是老板对员工的工作要求,于是点点头:“以后你说了算。”

崔筠有一瞬的怔愣。她的本意?是劝诫张棹歌勿要像王贺骋一样沉迷樗蒲,从未想过限制张棹歌,但张棹歌不仅听劝,还把决定?权交到她的手上。

崔筠心底又涌现了一股奇怪的情绪,她们仿佛是一对真正的夫妻,都?在认真地为这个小家,为彼此付出、改变。

这股情绪让崔筠有些别扭,她说:“你做事本来就很有分寸,是我瞎操心了。”

张棹歌说:“你是一家之主,操心一些是应该的。”

以后她就能光明正大地上班摸鱼啦!

混日子?的人自然不会主动包揽什?么工作,可不得崔筠这个老板多?操心!

崔筠扭头看她,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虽隔着帷帽的薄纱,可张棹歌眼角的余光仍能窥见她的动作,便也回视过去。

崔筠脸颊一热,急忙摆正脑袋,目视前方。

张棹歌:“?”

……

出乎张棹歌和崔筠意?料的是,她们这次见崔氏族人颇为顺利。

大抵是众人都?知道她们的婚事已?成既定?事实,就算提出异议也迟了,干脆放弃做无用功,只旁敲侧击询问张棹歌要准备多?少聘礼,毕竟这才是跟他们的利益相关之事。

张棹歌说:“当初我解甲归田时?,贾使?君发了粟米十二石、布十二匹为补偿。后来曹王又补了二十四石米、十二匹布给我。这已?经是我所有的资产了,我愿意?用全部身家来聘崔七娘。”

还好可以报销。

崔氏族人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神情。

这也太少了吧?贤注负

一名神策军一年所能领到的粮饷有三十六石米,和二十一匹布,她的聘礼只比神策军一年的待遇要多?三匹布,算得上是寒酸。

再看王贺骋准备的聘礼,金器、银器、铜器各十两;锦缎绢布五十匹要不是朝廷限制了陪门财,他还能给更?多?。玉器和瓷器各八套;各种名贵药材堆了好几箱。

有王贺骋的聘礼做衬托,崔氏族人免不得要对比计较一番。

崔筠说:“张大郎所出的聘礼在叔伯们看来虽然不多?,却已?经是她所能给的全部,她真的很重视我。”

崔氏族人:“……”

你不要太恋爱脑!

韦兆不要脸地说:“我能给你的也是我的全部,并且为了求娶你,还去借了不少钱,我比他更?看重你。”

崔筠未搭腔,张棹歌惊讶地问:“你居然还去借钱,你是打算婚后让七娘用嫁妆替你还债吗?”

韦兆一噎,说:“我是为了求娶她才欠下的债,难道不应该一起?还债吗?”

约定?俗成的婚俗中,聘礼是男方给女方家里头的,而女方带到男方家中的嫁妆却要用作夫妻生活开支,因此韦兆丝毫不认为婚后取用崔筠的嫁妆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