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筠问:“什么?买卖?”

周瑞兽邀请崔筠坐下,这才把打?了许久的腹稿念出:“听闻崔七娘子是慈丘县君的表妹?”

青溪蹙眉,一脸不高兴地说:“不是谈买卖吗?问这些做什么??”

“青溪。”崔筠轻斥了声,青溪立马住嘴往后退开了些。

周瑞兽见状,笑容愈发深邃,说:“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蔡州人。”

他帮镜颜送信一是因为私情,二是镜颜给了他钱,他帮忙递个信,不过是顺水人情。

他自然也清楚吴诚恨窦婴,也知道镜颜曾是窦婴的婢女?,但是哪又如何?吴诚恨窦婴那是吴诚的事,他想要挣钱是他的事,他可不会为了吴诚而放着钱不挣。

至于镜颜是不是要谋划对付吴诚?镜颜一个女?人哪有这能耐!

来这儿后,他打?听到了崔筠与窦婴的关系,琢磨着,假如窦婴还在意镜颜这个婢女?的话?,他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做成?一笔买卖。

不过镜颜毕竟只?是一个婢女?,他也不确信崔筠是否会为了一个婢女?而让利。

他以镜颜试探了一下崔筠,后者果?然不在意镜颜的生死,只?说:“阿姊两年前便以为她已经不幸身亡,也从?悲痛中走出来了,她活着固然是好事,她若死了,阿姊也不会再难过了。”

窦婴在长安,周瑞兽也没?有这么?大本事去到长安联络窦婴,也就?是说,崔筠打?算隐瞒窦婴的话?,窦婴便不会知晓镜颜的生死,只?当她两年前就?没?了。

崔筠跟镜颜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不会为了镜颜而任人摆布。

周瑞兽腹诽崔筠与窦婴这姐妹俩的感情原来这么?一般,不得不进一步降低标准,一步步试探崔筠的底线。

终于,崔筠松了口,说:“镜颜到底是阿姊的婢女?,对阿姊也忠心耿耿,她若能活着回到阿姊身边,阿姊想必也会感到高兴。”

“是极!”周瑞兽抚掌附和。

“本来我?家酿的酒只?卖给鲁阳邸店,倘若你能将镜颜带过来,我?可以与你达成?长期的合作,每个月给你三?十斗酒额。”

周瑞兽的思?路一下子就?被她带着跑了,脑海中已经忘了旁的,只?计较那酒额。

“三?十斗怎么?够?至少得千斗!”

“五十斗。”

“五十斗也太少了。”

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定下两百斗,老君堂和娘子醉各一百斗。

有些人喝惯了官酿酒,所?以口味一时半会儿没?能改过来,就?偏爱清淡有点甜的娘子醉。而有些人喜欢烧酒,便对老君堂赞不绝口,因此这两种酒的销量竟然是一样的。

娘子醉比老君堂便宜一点,但周瑞兽运回去卖的价格一样,他算了下,自己每个月能挣十万钱!

十万钱能买一个镜颜了,用一个镜颜换长久的合作不划算吗?

简直太划算了!

哪怕周瑞兽意识到崔筠并不是真的不在意镜颜,只?不过是为了跟他谈判才不暴露这一点,他也已经不在意了。

……

回到昭平别业,崔筠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上?赶着不是买卖。张棹歌早就?安排了邸店的博士在周瑞兽面前演这一出,为的就?是让周瑞兽主动提出合作,这样在谈判时,她才能占据主导地位。

在跟周瑞兽谈判的过程中,她也愈发确定了,周瑞兽就?是那种会为了巨大的利益枉顾道德底线,铤而走险的人。

因为吴诚的义弟吴阳是他的姐夫,有吴阳撑腰,他才能堂而皇之地从?蔡州跑来这儿买酒。

甚至他明知吴诚恨窦婴,却仍大肆购买冠以窦婴之名的酒回去蔡州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