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傻?”

王贺骋直起腰板:“那你也别当我傻,西?南那边的宅子能有我这儿好?你看这大门口就是弘宝坊的东大街, 往后是三米宽的巷道?,再往西?五十步就是南北大街交汇处,这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多好的地方。”

虽然他不清楚崔筠和张棹歌买宅子的真实目的,但他知道?以她?们?绝不吃亏的性子,她?们?把价格压到三万,说明她?们?心里的底价是四?万。

张棹歌挑了挑眉, 这王贺骋没沾赌的时候, 看起来?智商还在线的嘛。

她?故作?沉思?,半晌后,问:“帮什么忙?我得先知道?这个忙值不值一万钱。”

她?大概猜到了这个忙是什么,毕竟王贺骋办不到而她?却有可能办到的事,除了樗蒲外, 她?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王贺骋尽管先前还为?了保全面子而一直遮遮掩掩,但这会儿已经决定找张棹歌帮忙, 就没再藏着?掖着?,提出请张棹歌去帮他把田契赢回来?。

当然,如果?张棹歌输了,他也绝不会让她?出钱。

张棹歌“啧”了声,说:“田契到了别人的手上,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好在王贺骋也没有彻底赌昏头,说:“我知道?,所以我暂时抵给西?市的柜坊了,只要把钱还上,这田契就能要回来?。”

大多数柜坊的信誉还是不错的,像崔铎的云月馆那种涉赌性质的柜坊才是少之又少的情况。

张棹歌说:“你也知道?,七娘不喜欢我樗蒲,所以我得先经过她?的同意。”

王贺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走向?崔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看到崔筠递过来?的眼神,王贺骋感觉自己这脸面丢大了。

可想到那些田产,他觉得为?了挽回十几万损失,丢一丢脸没有关系,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崔筠面前丢脸了,面子在这个时候并?不值钱。

随即,他看到张棹歌向?他耸耸肩,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崔筠对他说:“我不同意王郎君将大郎牵扯进你与旁人的赌局中?。这宅子不买也罢。”

说完,她?就带着?张棹歌离开了。

崔筠这回是真的要走,她?宁愿多花一万钱去另寻一座宅子,也不想为?了买到低价的房子而让张棹歌去樗蒲。

她?这次会为?了逐利而舍弃原则,往后自然会为?了旁的利益再一次次拉低底线,这么做跟那些赌徒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贺骋傻眼了,他十分不理?解:“输了算我的都不行?”

她?们?走远了,张棹歌觑了崔筠的神色一眼,说:“我觉得这笔买卖划得来?。”

崔筠脸上不见愠怒,只是淡淡地说:“可是大郎想过没有,哪怕他说输了算他的,事后他也认账,但他会甘心吗?他那些田产价值近二十万钱,能赢回来?自然是皆大欢喜,一旦输了,他损失的就会是更多钱。眼下他拍着?胸口说不妨事,等他哪天落魄了,回头想起此事,必然要怨恨你。”

张棹歌浑然不觉被小她?六岁的崔筠“教育”是什么丢份的事,她?欣然接受了对方的说辞,也听出了言外之意。

“所以,做到既不让他怨恨,又让他欠我一个大人情……就可以了吧?”

若她?接受了王贺骋以三万钱卖掉房子的条件,即默认在帮王贺骋赢回田产后,双方互不相欠。但想要赢回田产,所承担的风险岂是那区区一万钱就能抵消的?

王贺骋的田产价值十八万钱,扣掉他抵出去所得的九万钱,也仍有九万钱的价值。他想用一万钱让她?赚回九万钱,这如意算盘太响了。

崔筠幽幽地看了张棹歌一眼,说:“纵使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