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棹歌说:“她挺好的啊,是我见过的人里,唯一一个护你?跟护犊子似的人。虽然平常很爱开玩笑捉弄人,但心地不?坏,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崔筠心说:难怪阿姊会如此神伤,原来在这人心中,阿姊始终只是朋友。

随即又有些?蛮不?讲理地想,阿姊这么好,这人凭什么看不?上阿姊?

张棹歌没想到这话?不?仅没能安抚崔筠,反而收到了一记眼刀。

张棹歌:“???”

七娘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为什么?

七娘这么讲理的人,怎么在这个问?题上如此没道理?

她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窦小小真的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我们就只是朋友。”

崔筠从?魔怔中恢复了理智,叹气说:“我知道。”

“那你?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你?表兄表嫂同你?说了什么?”

崔筠顿了下,摇头?:“没说什么。”

这事跟张棹歌说了也只会多一个人感到不?自在。

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又暂时找不?到能令大家都坦然面?对的解决办法,只能先冷处理。

许是知道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会让张棹歌起疑,崔筠又补充:“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兄嫂今日?提到了阿姊,说了许多我从?前都不?知道的事,所以多愁善感了些?。”

张棹歌猜,许是崔筠终于知晓了窦婴重返窦家后的辛酸,以她对窦婴的在乎,情?绪上肯定会有波动的。

原来如此。

她劝慰:“已经过去了,窦小小都不?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多想。”

崔筠神情?愈发微妙:“你?怎么知道阿姊放下了?”

张棹歌更觉莫名:“她给你?的书?信字里行间处处透着自信,看着不?是挺好的吗?可见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东西。她那么豁达的人,又怎么会沉湎在过去呢?”

崔筠说:“你?说得对。”

掀过这个话?题,崔筠准备让张棹歌去跟李氏谈纸张的生意。

“你?同意将纸卖给她,而不?是在汴州租铺子了?”张棹歌问?。

崔筠颔首。

仔细算一笔账后,她发现?把纸卖给李氏比较划算。

首先造纸成本约三文钱一张,加工为熟纸的成本得增至四五文钱。

崔筠直接卖纸,可按纸张质量定价十?至十?五文。

她在汴州没有铺子,租铺子的支出每月约两千钱,还要额外缴纳十?税一的关课商税,将纸运送到汴州也还得一笔开支。

把纸价定在十?五文以下,必然会亏本,哪怕定价十?五文,也只能从?中获取很微薄的利润。

但直接将纸卖给李氏就不?一样了。

她以十?文一张纸的价格卖给李氏,也仍有一半利润。

而李氏名下的铺子本就在两税的缴纳范围之?内,不?用再额外缴纳关课商税。她每个月只需花费一笔运纸的费用,余下收益就是纯利润了。

当然,朝廷是严禁官员及大功以上亲属经商的,但这些?禁令也不?过是一纸空文,在天子脚下的长安权贵们广置商铺、开邸店客舍、磨坊,朝廷尚且管不?住,更别提汴州这些?由节度使管控的地方官了。

更何况,李氏可以以旁人的名义做这笔买卖,而窦家在汴州人脉广,深知哪些?地方对纸的需求量多,即便不?通过纸铺,李氏也能卖纸。

正因?如此,窦良才没有拒绝李氏的提议。

至于崔筠为什么要让张棹歌出面?谈条件。

一言以蔽之?张棹歌克李氏,能争取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