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1 / 2)

他来不及将那死士碎尸万段,只朝着那人的胸腹狠踹了一脚, 那人登时喷出一口鲜血,从楼梯摔下, 乌力罕冲上去补了一刀。

赫连洲抱住奄奄一息的林羡玉。

刹那间痛彻心骨。

日支坐羊刃,羊刃为?刀, 是克妻之物。

您这?八字,是克妻之命。

果然?还是逃不过那句箴言吗?

赫连洲坐在床边,握住了林羡玉的手?,林羡玉还昏迷不醒,连呼吸都是轻的,只有胸脯的小小起伏能证明他没?离开,这?小小的起伏牵动着赫连洲的心。分明是林羡玉受伤,赫连洲却像死过一回,他缓缓俯下身,额头靠在林羡玉的手?背上,颤声央求:“玉儿,快醒过来。”

林羡玉只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回应,也不能再?笑意盈盈地?扑进他的怀里。

林羡玉刚住进怀陵王府时,穿着一身绯色衣裙,在王府的长廊里跑来跑去,和乌力罕叉着腰对骂,那时候赫连洲觉得他好?生吵闹,这?世上怎会有这?般不知规矩的人?可后来赫连洲慢慢地?习惯了那样的吵闹。

他喜欢听林羡玉那一声声肆无忌惮的“赫连洲”,这?比任何尊称都让他满足。

群臣朝拜,百姓跪伏,远不如林羡玉躺在槐树下,转过头眉眼弯弯地?朝他笑。

如果可以,他什么都不想要。

“玉儿,再?叫我一声'赫连洲',好?不好??”

夜深时分,乌力罕站在屋外,壮着胆子小声问:“皇上,用?晚膳吗?”

里面无人应答。

过了一会儿,乌力罕又问:“皇上,国事繁重,您还得顾及身子”

话音未落,赫连洲走出来。

他连衣袍都没?换,还穿着那件染了血的青灰色长衫,明明绣着墨竹,却遮不住杀气。

“邹誉呢?”赫连洲冷声问。

“微臣已?经派人将宰相府包围住了。”

赫连洲径直走出去,翻身跃上银鬃马,如一道?闪电冲向宰相府,邹誉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携着妻妾子女坐于堂屋。

见赫连洲走进来,他缓缓起身。

“圣上驾临,有失远迎。”

姿态端方,不卑不亢,颇有一代名相之风骨,好?像赫连洲是十恶不赦的外患,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守卫国土。

是守卫国土,还是守卫陆瑄?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死得悲壮,想青史留名,就要自欺欺人。他想让赫连洲杀了他,屠他满门,然?后落下永世的话柄。

赫连洲打量着他。

邹誉等?待死亡,却迟迟等?不来赫连洲那声“杀”,良久之后,他望向赫连洲,明知故问道?:“圣上为?何前来?”

赫连洲却顾而言他:“宰相的长女嫁给了瑄王,青梅竹马,夫妻恩爱,成婚三年,育有一儿一女。宰相很看重这?个女婿,将他从不受宠的皇子,捧到了如今的位子。”

邹誉脸色微变。

赫连洲余光扫向乌力罕,稍抬起手?。

乌力罕会意,走上来绑住邹誉的手?脚,往他的嘴里塞上一团布,邹誉目眦欲裂,他的家眷吓得尖叫出声,又被?乌力罕一记长鞭喝退。

乌力罕让人用?麻袋套住邹誉,随着赫连洲前往刑部大牢。

此时已?是四更天。

长街寂静,匆匆的马蹄声格外清晰。

陆瑄经过了一番重刑,原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幸好?有狱卒在他的伤处洒了药粉,为?他捡回了一条命,此刻他正盘坐在牢中?,等?待着刺杀消息从惠水桥传来。

上百名训练有素的死士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