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满是怀疑。
然而玄牝并未给他答案,随着散去的魂香,大殿只剩下那缠鼻的香气。
云麒捏着袖间的那面玄镜。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玄牝,可是每每想起孤零零死去的母亲,那点怀疑就转为期待,想着万一呢?
攻入九幽前,玄牝说那是最后一次。
结果直到宁随渊死了,他顺利拿到重莲心,都没有再提起过母亲一句。便是云麒再天真,再想自欺欺人,都不得不清醒过来。
可是,万一呢?
云麒闭了闭眼。
他不敢赌。
为了让母亲重获新生,云麒年幼时就自愿成了玄牝的活傀,一枚棋子。
平日里他为师为父,云麒对其敬重过,信任过,若非玄牝,他难以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要是玄牝对他只是利用;要是母亲只是个用作欺骗他的幌子……
云麒白了脸,不忍再想。
余光陡然落在了苏映微身上,指尖勾动,脑海中渐渐升起一个清晰地谋划。
他转身朝苏映微走去,看他的眼神犹如看到一件可用于交易的物什,让她脊背一寒。
“云、云麒。”
“我想到一个……让你弥补我的办法。”云麒慢条斯理说着,目光间满是精明的算计。
苏映微猜出他要做什么,拼命摇了摇脑袋。
云麒却在此时卡住了她的下巴,来回打量着她的面容,“微微,你总是有许多办法。”他说,“我记得,你曾经变成了宁随渊的样子来糊弄过我和贺观澜,我也就罢了,贺观澜那样的修为竟也被你欺瞒了去。”
苏映微唇瓣抖着,神情恐惧。
“你说……你要是变成扶荧的样子为我试探一次,师父会不会信你?”
过度的木讷让思绪跟着僵滞。
他笑意阴冷,盯过来的一双眼不似人,如兽,又比兽瞳多了几分刻毒。
“怎么不说话?”
他的手想要触碰她的头发。
长久压抑的畏葸在此时凝聚成愤意,她一把拍给他的手:“云麒,我从未欠过你什么!”
云麒的笑僵在了脸上。
苏映微闭了闭眼。
她仍在怕,怎么能不怕,然而说都说了,索性就反抗到底。
这三年来她每天如履薄,早就受够了这承颜候色的日子!
“你看不出来吗?你那个所谓的师父根本就是在骗你!骗你为他卖命!你不舍得舍弃扶荧;却舍得舍弃我,可是不管是我还是扶荧,都换不回来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早就死了!!”
苏映微穿越之前,系统给过她一个简短的资料。
资料页上写着这些人大概的过往,三个人每个人都是父母双亡或是不详,如果云麒的母亲真有机会活着,系统怎么可能不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机遇。
没有,那就说明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回来!
他的笑瞬间收回,转为薄怒。
云麒欺身逼近,掐着她的脖子一连后退多步,直到她的身体撞到殿柱,再无退路。
“我的母亲没有死!”
他死死掐着,恨不得就直接将她捏碎。
空气被尽数剥夺,苏映微听到脑海传来系统尖锐的警报,她惨艳一笑,突然了无趣意。
答应系统的交易,穿越到这里,贪图的不过是富贵与生命。
苏映微不觉得人有贪心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她只是悔恨,悔恨不懂得自己见好就收;悔恨扶荧破坏了这一切。
系统的存在越来越弱,想必她也活不了多久。
既然从一开始就活不了,为何不给自己找个痛快的死法?为何要像一条狗一样毫无尊严地被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