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帝君……就只能算了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颇为不甘。
宁随渊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算了。
那些风言碎语冲垮了他的理智,仅此一遭倒是让他重新找回了原来的清醒。
灭族之恨是真;夺心之恨也是真。
他苦难的源头都来自一个人,那就是丹光。无论如何,他都要手刃其头颅,方能消恨!
**
太华主山。
贺观澜在门前驻候多时,栖梧山主才姗姗来迟。
“突然得知玄牝真尊召请,一时恓惶,便来得晚了些。让司离君久等了。”
栖梧山主满口的谦卑歉意,举止却不见半分恭敬,向上扬顿的白眉倒是彰显出他的傲慢。
贺观澜冷冷一哂,侧身让路:“请吧。”
栖梧山主跟在身后,道:“听闻玄牝真尊身体抱恙,如今可是康健了。”
贺观澜:“有劳山主关心,师尊向来健朗,只是不喜见人。”
他笑了笑,话锋一转:“想必司离君听说了吧,天禹的神女烧了请函。”
贺观澜不语,伸手请栖梧山主上轿。
他不回答,他也不急,等贺观澜坐上来,轿子稳稳升空,才继续道:“这些年重明域火不稳,昔日的同僚死的死,散的散,仙云顶能说得上话的也只剩你我了。”栖梧山主目光如炬,“天禹的神女行事张扬,想必不单单是我栖梧山的百姓;连你门下的弟子都投奔过去不少,长久以往,你我失了民心,这仙云顶岂不只是个徒拥虚名的浮散之地?”
他长篇大论说了不少,贺观澜却始终淡薄。
栖梧山主眉头一皱,神色骤然尖锐:“抑或是,司离君果真如外面传言那般,有心与神女共结连理?”
贺观澜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许微末的变化,反问:“若有呢?”
他一怔,接着大笑。
神色间意味深长:“若有,那吾这一遭怕是来错了。”
贺观澜睫毛微闪。
接着就听他说:“可惜,司离君修的是苍生道,若行私欲,唯遭天谴。”
苍生道主苍生万命,忌行私情。
贺观澜勾了勾唇,待轿子落稳,恭敬请栖梧山主下轿。
“小灵天到了,山主,请。”
这小灵天素有九天美名,饶是栖梧山主见多识广,也不禁沉浸在眼前的壮阔魄丽当中。一座华宫隐于云上,灵气充盈,竟真如传闻那般。
浩然缥缈,犹如天宫。
待栖梧山主入了小灵天,贺观澜对身边的霄铃递了个眼神。
她立马领悟,转身离去。
小灵天内神像高耸,气势巍巍。
栖梧山主不由得收起了刚开始的傲慢,变得束手束脚起来,他小心张望一圈,正犹豫是否向前时,空阔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声音
“许久未见,子山竟也蓄了胡子。”
这声音是……
栖梧山主瞪大眼睛,扑通跪倒在地:“子山拜见祖师爷。”
说起来栖梧山主与玄牝也有些渊源。
好几千年以前,他的师父师出太华山,玄牝乃门下小师弟。奈何在玄牝十岁时,玄鬼侵入,满门死在了玄鬼手中,他得玄牝出手相救,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那时玄牝正准备闭关修行,便将他托付给栖梧山的好友教导。
此后两人再未见过,可这份恩情栖梧山主一直铭记于心。
看不上贺观澜是真,敬重玄牝也是真。
“几千年了,我也不再是当年的少年郎了。”栖梧山主眼含热泪,“祖师爷呢?您好人家还好。”
“好,好。”
栖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