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见红雾缠的更深,她神经绷紧,不敢妄动。
“宁随渊,这一切和他没关系,你不要牵连无辜。”
“牵连无辜?”宁随渊笑了,笑意里带着扶荧看不懂的情绪,“是不想我牵连无辜,还是不想让他死第二次。”
他忽然向扶荧逼近。
扶荧心里一紧,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距离,可是又想到身后的裴容舟,步伐又生生止住。
宁随渊自然没有忽视掉她眼底的那缕分明的排斥,他视若无睹,抬手掐起她的下巴,将她整张面容锁在他那双漆黑的双眼里。
现世的三年对宁随渊来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
除了额心那枚不再掩藏的金色神印,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皎洁,清澈,带着世人难以靠近的冷清,不单单是世人,便是宁随渊站在她面前,好像也被衬成了庸夫俗子。
便是注视,对她来说也犹如玷污。
扶荧脊梁紧绷,因为紧张,嗓音不自觉变得涩哑:“你认错人了,裴先生与此事无关,你若想报复,大可冲我一人,何必波及一个寻常的凡人。”
报复?
宁随渊从未恨过她,又何来报复一说。
他的表情骤然柔和了下来。
冰冷的指尖抚过她眉眼,顺势将额前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在她耳后,亲昵似若往昔,接着站在她身侧,扣着她肩膀来到裴容舟面前站定。
“阿荧,我是你的夫君,夫君不会去报复自己的妻子,他只是不能容忍另一个男人去肖想自己的妻子。”
他勾指将红雾的一头召来,握着它的柄端送到了扶荧手上,“来,杀了他。”
雾刃尖锐的那面对准裴容舟咽喉,另一面被迫攥在她手里。
灵雾所化的尖刀贴着肌肤没有任何质感,依旧能激得她全身战栗。
宁随渊俯身贴近扶荧耳边,“杀了他,我们重新开始。”
她僵硬地扭过头。
男人像长久是囚禁在深渊里的夜兽,疯狂而不自知,透着处处令人心惊的平静,“阿荧,我知道你不是本意。若非是他的存在;若非是那些人的蛊惑,你怎会舍得对我,对九幽动手。杀了他,此后你的夫君只有我一人就够了。”
在听到那些万千传言时,宁随渊不是没有愤怒过。
转而又在想,如若扶荧真的不爱他,那么先前那些个日日夜夜的缠绵又算什么?她的情动不是假的,亲吻也不是假的,陪伴更不是假的。
所以,是这些人影响了她。
这些话从他嘴里出来是如此荒谬,荒谬到让扶荧难以做出反应。
宁随渊能躲开结界闯入此处,就说明还持有着之前的修为,扶荧断不能惊动外面的护卫,免得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她更不能毫无作为,任由宁随渊这般放肆。
指尖捻动,隐青灯听命落于掌间,宁随渊动作比她更快,在她挥出术法之前先行桎梏住她的手腕,并用捆仙术将两人间的手腕死死缠绕在一起。
他宽大的掌心贴着她腰身,眼尾逶迤着近乎疯魔的偏执。
宁随渊贴近她脸颊,嗓音像蛊惑又像是温和的商议:“九幽之于我是一切;你之于我也是一切。是非对错我不在乎,也不过问,但我不能失去你们。”
气息纠缠在耳边,扶荧挣不开他的禁锢,握着青簪的手因用力而不住颤抖。
觉察到主人的抗拒,青灯灵力渗出,直逼宁随渊。
他不避不让,似感受不到疼,任由胸腔被灵火穿透。
宁随渊的目光越至她身后,凉凉地落在裴容舟身上。
“我知道,生死卷有回溯之法。溯阵既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