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过一日,爱意深一时。
倘若没有地久天长,只陪她日升月落过一天也是极好的。
扶荧诧异地抬过双眸。
他的侧颜温柔又缱绻,心中猛地有所触动,鼻尖跟着泛上酸意,扶荧别开头未给出任何回应。
夫妻两沉默坐了会儿,宁随渊以为她是抹不开面子,笑声打趣:“接下来要做什么?”
扶荧说:“要共饮合卺酒了。”
宁随渊了然,拉起扶荧一同来到桌前。
他刚拿起酒壶,就被扶荧阻拦:“我来。”
于是宁随渊将酒壶递给了她。
扶荧将两个杯子都倒满,把其中一只双手奉上:“帝君,请。”
宁随渊接过酒杯,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看着她问:“阿荧,喝完这杯酒,你是不是就该唤我夫君了?”
扶荧没说话,拿起另一只酒杯。
两人双臂相交,共饮合卺酒,宁随渊望着她的双眸带光,似有所希翼。
她缓缓放下杯子,“你附耳过来。”
宁随渊跟着倾了倾身。
扶荧也跟着靠近,那双沾了酒水的唇瓣湿润,最后在宁随渊的期待之中缓慢贴到他耳畔,一字一句,捻着恨意
“你,怎,配。”
她的声音冷得像是镀了冰的利刃,猝不及防的在他那颗裹满柔情蜜意的心口上来了最尖锐的一刀。
扶荧根本来得及注意他的反应,在宁随渊有所行动前,已将早早掩在袖间的青簪攥在掌间,猛地倾身刺入他的心脏。
位置准确,分毫不差。
此时若是在外人看来,扶荧像是突然抱住了帝君。
只有宁随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生生止住了动作,放在桌上的那只手用力扣住桌沿,这才不至于倒下去。
青簪入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扶荧生怕留下生计,将整个身躯的重量都压在了握着簪子的双手上,那颗包裹着毒蛊的心脏如打碎的瓷瓶般四分五裂,宁随渊垂眼瞥向胸前。
她用力之紧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整个凸起,蜷起的指腹更是充血通红,即便是在现在,宁随渊也忍不住想问一句她疼不疼。
然而身体不给他机会。
喉间腥甜,瞬间迸裂的经脉几乎令他难以维持身形。
宁随渊猛然拉住桌布,上面的酒壶连带酒杯都被带到在地,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后,余下的清酒泼了满地,酒香与血腥气相融,令整个宫殿透着一层糜烂。
蛊毒开始扩散。
先是心脏,接着是肺腑,最后到丹田灵台,宁随渊意识到了死亡。
短暂地恍惚之后,宁随渊艰难地梗起脖颈。
面帘仍旧遮挡着她的眉眼,他这才想起,今天都没有好好看看他的妻子。
于是便抬手拨起那晃动的珠帘,冷不丁对上那双猩红的双眸。
她哭了。
明明冷漠,眼泪却是大滴大滴掉。
宁随渊后知后觉感觉到疼。
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她正在哭。
不过今日的扶荧确实美。
美而艳,灼如芙蕖,即便在哭,也好看的不像话。
宁随渊怀疑她是听到了丫鬟的话。
她在生气。
被苏映微气到了,被丫鬟的语气到了,也被自己气到了。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去见苏映微,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想确定她的系统还在不在,确定她的存在能不能为九幽接触苦厄。
他早该说清楚的。
若不然也不会让她如此委屈。
宁随渊张了张嘴,嗓音喑哑:“……扶荧,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