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生来就澄澈的灵魂,确实会想远离如他这般污秽的人。
可是他又心生盼意。
若她真的怜爱世人,那么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也愿垂他一眼?
宁随渊紧了紧拳,衣摆于风中翻滚而过,成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帝君消失眼前。
他闪身回到裴容舟住处。
果真看到扶荧的身影,她和裴容舟一坐一站,围着一株枯草不知讨论着什么。男人低头冲她说了些其他,就见少女掩唇轻笑,春色自眉眼荡开,心情颇好。
宁随渊抿紧唇瓣,大力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两人的视线同时放了过来。
宁随渊没有多看裴容舟一眼,嗓音薄冷:“你出去。”眼睛看着扶荧,话却是对裴容舟说的。
扶荧眉头一皱,当即站了起来。
裴容舟倒也是个好脾气的,非但没生气,反而还温和笑了笑:“没事,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后面的药熬好没。”
说完转身离开。
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扶荧重新坐下,继续对着医书钻研那株药。
“日后我都听你的。”
头顶突然传来他的声音,莫名其妙的一句,让扶荧翻书的指尖一顿,抬头看过去的眼神满是疑惑。
宁随渊面无波澜,继续道:“如此,你可否多理理我。”
扶荧:“……?”
扶荧深感莫名其妙,“帝君……这是何意?”
他胸前聚攒着烦躁,胸脯起伏急促,还有隐隐的羞耻之意。
宁随渊怀疑她分明是装傻充愣,故意让他在她面前难堪,他单手撑桌,俯身将她的身体完全覆盖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又猛地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处,目光逼视,一字一句:“你既看不出我在关心你,难道你更看不出来……如今我是在讨好你吗?”
第79章 “帝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掌心所拢的是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连同他胸膛滚烫的体温,一同透过轻薄的衣料洇入指尖。
似乎是怕她刻意躲闪,平日里本就阴鸷的眉眼此时更显得强势, 那双深邃的瞳眸牢牢锁在她身上, 密不透风, 几欲令人喘不上气。
扶荧尝试抽手, 他反倒攥握得更紧。
最后索性放弃挣扎, 平静回望:“帝君想让我怎么回答?”她嗓音是一如既往的轻柔, 不见半分的惊惶。
猝不及防的反问,反倒让宁随渊怔神。
他神色间有片刻的恍然松动, 扶荧趁机将自己的手抽出, 这个人向来不会掌控力道, 下手没个轻重, 这么长时间过去,手腕早被掐出一圈红痕。
扶荧紧了紧因血脉不通而发麻的指尖,垂眼遮目,长睫歇落在脸上, “除了同意便是拒绝, 倘若我拒绝, 帝君要如何处置我?”
宁随渊张了张嘴, 没等出声,又听她说
“您是欲要强取豪夺;还是迁怒旁人,或是利用无辜者逼我答应呢?”
三番质问, 令宁随渊哑口无言。
他仓促地后退两步,喉结上下翻滚, 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多了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
宁随渊嗓音喑哑:“在你心里,本尊就如此不堪?”
“并非不堪, 而是事实。”扶荧大胆回视,“帝君曾经定是有喜爱之物,若那喜爱之物在旁人手上,您是会拱手相让;还是夺人所爱?便是我不说,帝君心中自也有答案。”
宁随渊默然。
“扶荧并非对帝君心存偏见,只是多日相处,透过种种,我只知道您是九幽帝君,高高在上,恣意横行;恨者便杀,厌者便死。我自知难以抗衡,对帝君也只有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