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公?路解封了,陆陆续续有车进村修整,因为北红村没什么景点,大部分都是下午进村,修整一晚上就走。

不像程在野和他,一连住了三天。

姜t?守言其实很喜欢这种原始村落的氛围,前几天封路没什么人来?会更安静一点,走在路上只能听?见狗被惊动的叫声。

村子整体不大,从村门口?的石头到黑龙江界江可能就几公?里,他们逛的慢,下午出?来?逛一圈,走走停停,直到今天都还没把整座村子走完。

程在野翻看了会儿手机里的照片,又和姜守言继续往前走,他们今天想去村邮政买明信片。

其实昨天去过一回?,不知道?为什么没开门,程在野就看着门口?的邮筒,想了会儿说:“姜守言,不如我们给彼此写封信吧。”

姜守言走累了,蹲在邮筒前指着上面贴着的白色通知念了一遍:“此邮政站点已撤。”

程在野说:“我们不从这儿寄,等什么时候写好了就导航最近的邮局寄。”

姜守言抬头看着他,觉得这是程在野能做出?来?的事,就像他之?前在珠峰给不认识的人挂经幡一样。

所以今天,他们过来?买了明信片,信封和信纸。

虽然站点撤了,负责人还是给他们盖了个属于北红村的邮戳,盖在了明信片上。

程在野拿着那些东西,又和姜守言一路逛到了滨江公?园,和对面俄罗斯险峻的山隔江而望。

他们沿着那条江边小道?往前走,偶尔能看到有人从旁边的台阶下去,走到结了冰的江面上。

黑龙江在这个地方?是界江,一半属于中国一半属于俄罗斯,那些人站在交界点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程在野随着姜守言的视线看过去,问他:“想下去玩儿吗?”

姜守言摇了摇头。

他们就继续往前走,走过北红哨所,最前面是一个木质的收费观景台。

姜守言回?头看了眼他们走过的路,突然就很想站在更高的地方?再看一遍。

所以他们给了钱,上去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过,太阳一点点西斜,光线在雪天显得很淡,像是蒙了层雾。

姜守言俯瞰整座村落,听?见程在野问了一句:“如果让你?现在开始写信,你?想写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程在野一共只买了两张信纸,一旦落笔就没办法后悔,他们需要在脑子里把写给对方?的话提前想好。

姜守言撑着观景台的栏杆,这里不算太高,但又离地面有一截距离,他觉得自己有些轻飘,像是变成了萦绕在太阳周边的雾,在苍凉的光照里,安静地看着露营地的车辆一辆一辆停过来?,等到第二天又会陆续离开,去往姜守言不知道?的远方?。

“第一句话啊,”姜守言想了想说,“我不想回?家。”

像是有些意?外这个答案,程在野偏过头看着姜守言。

姜守言又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开头:“亲爱的程在野,我不想回?家。”

只是那笑?容却不像是开心,是一种程在野说不上来?的感觉,和天边的太阳一样苍凉。

“那你?呢,”姜守言问他,“你?想写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程在野说:“我想带你?出?去玩。”

姜守言愣了片刻,笑?说:“你?作弊呢,你?顺着我的开头写的。”

程在野一点不害臊,跟他一样,把自己的开头在对视间念了一遍:“亲爱的姜守言,我想带你?出?去玩。”

有了一个开头,就像是拧开了水龙头,很多话不由自主就跟着顺了出?来?。

姜守言也不知道?那一个瞬间为什么会那么自然地把那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