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程在野一会儿说:“如果我说我想在下这么大?雪的时候在冰面上奔跑,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下这么大?雪就是?该玩的时候,”程在野说,“车上有备用衣服,打湿了可以换。”
姜守言脑子好像也跟着这场雪被冻住了,执着?地想从程在野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好像只要他否定了,他就又可以缩回自己的壳里,暂时隐藏起来。
“那如果我说我想去捡垃圾呢?”姜守言问。
“嗯……”程在野想了会儿,“那我找两个大点的垃圾袋。”
姜守言:“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有的事情一个人做会觉得奇怪,”程在野说,“但?两个人在一起就只会觉得开心。”
姜守言说不出话了。
片刻后他垂下了眼,开始表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其实我有点自责。”
程在野拍掉落在他身上的雪,问:“为?什么?”
“之前都是?你带着?我出去玩,”姜守言说,“我想的是?,你来这边我也要带你出去玩吧。”
姜守言眼睛有点红,看着?程在野说:“我是?想好好照顾你的,可是?我脑子最近有点钝,做不好攻略,最后连车都是?你租的。”
程在野说:“没关系啊,以后总有一天?会是?我坐在你的副驾睡觉,然后你带着?我出去玩,我们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是?吗?不需要纠结现在是?什么模样的。”
姜守言眨了眨眼,坐的僵直,没有说话。
程在野吻了吻他冻冷了的面颊,说:“软下来吧姜守言,我接着?你的。”
“你相信我吗?”
姜守言顿了很久,才点了点头:“信。”
程在野又笑着?问:“现在还想去冰面上奔跑吗?”
姜守言抬眼看着?他,他就托着?人站了起来。
刚下了一场雪,结冰的河面上像是?落了一层银屑。
姜守言问:“冻厚了吗?”
程在野迈出脚:“踩几下就知道了。”
姜守言没拉住他,程在野踩在冰面上跺了好几脚,没有裂纹,他抬头对姜守言伸出手?,说:“过来吧。”
结了冰的河水很滑,姜守言跑不起来,但?程在野拉着?他,在上面转起了圈。
姜守言就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脚底下,鞋底蹭着?雪花在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姜守言在无垠的洁白里,转的有点晕。
他笑着?要往下跪,程在野托着?他,和他一起坐到了冰面上,然后又躺了下去。
雪还在下,天?空雾蒙蒙的,世界有一种空旷又混沌的宁静。
姜守言盯着?往下飘落的雪花,没一会儿就在他身上盖了薄薄一层。他挪动视线,又看向远处覆着?白雪、枝干嶙峋的树,说:“想被雪埋起来。”
“那挺好啊,”程在野抓了几把雪,往自己身上盖,“等到来年开春,又是?个全新的自己。”
姜守言愣了片刻,又忽地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润了,他突然开口问:“我母亲的戒指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程在野嗯了一声,没偏头看他:“我带着?的,你要吗?”
“你应该已经意识到那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了吧,”姜守言顿了顿,说,“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程在野虽然和祁舟提前有联系,但?祁舟除了姜守言本人的状况外什么都没告诉他,所以他也只能猜到这里,别的一概不知。
程在野说:“我知道,所以我好好收着?的。”
他又问了一遍:“现在要给?你吗?”
姜守言微微向外偏了点脸,说:“我现在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