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指腹在程在野手背上轻轻摩挲了阵,看着熟睡的小狗,想?起上次在过道,听到程在野对小狗说的那番话。

他其实一点都不冷漠,他心肠很软的,你多撞撞就开了。

姜守言不是不知?道程在野为什么要送他小狗,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不愿意?接受,说不上是固执还是觉得丧失了控制感。

他以他自认为安全的框架生存着,其实骨子里还是自卑的,他不认为程在野会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是人都会散的不是么?就像他已?经想?不起脸的父亲,明明之前和母亲也很相爱。

他已?经没办法再经受一次分别了,他用尽了全力去爱着最后一个?人,他需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如果他孑然?一身,那么他可?以了无牵挂。

如果他多了一只小狗……

姜守言呼吸滞重,视线从?小狗和程在野的手背上,挪到程在野眼里,他们甚至连瞳色都那么相似。

“怎么啦,”程在野靠过来,吻了他一下。

姜守言垂了眼眸,有些艰涩地吞咽下涌到喉口的酸楚,缓缓把脑袋抵在程在野身上。

小狗小声地在他怀里哼吟了一声,程在野手臂环过他的肩膀。

温情悄无声息流淌,在清寂的晨光里绵延出勇气和希望。

“给它取个名字吧。”姜守言低声说。

*

之前不确定小家伙能不能留下来,程在野没有特定的称呼去叫它,后来有了名字,他刻意?用小零食训练它分辨自己名字的能?力。

但没想到吃了好几回零食,一连训练了好几天,小家伙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团团,嘬嘬,过来,过来这里。”

团团把脑袋埋进姜守言手心里,只露个?圆滚滚的屁股给程在野。

程在野晃着手里的小零食,眯着t?眼睛思考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然?后突然?灵光一闪,试探着叫道:“爸爸?”

团团果真回了头,汪了一声,似乎在说:叫我干嘛?

程在野:“……”

姜守言笑出了声:“所以它以为自己的名字是爸爸么?”

或许是又识别到了关?键词,团团把脑袋扭了回来,甩着尾巴专注地盯着姜守言。

“爸爸是我,不是你,”程在野走过来,捏着小零食放在团团鼻尖勾引了阵,勾得小东西哈喇子直流,才用手指来回在姜守言和自己身前转了个?圈。

“这才是爸爸,”又指着狗鼻子说,“你是团团。”

团团听不懂,只能?识别出爸爸,急得汪汪直叫,想?吃程在野手上的小零食。

程在野不给,当着小家伙的面把零食重新塞了回去。

团团在原地静止了片刻,扑上来咬程在野的手。

姜守言笑说:“你怎么还跟狗一般见识。”

程在野把它戳翻,摁在沙发上,玩笑着说:“它都想?当爸爸了,再不管教就要骑到头上来了。”

玩了一阵,玩累了,团团踩着程在野的腿,在他和姜守言之间找了个?空位,窝着睡觉了。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睡得一抽一抽的,姜守言目光柔软地注视着那一小团。

程在野手肘支在靠背上,手指缠着姜守言的一缕头发转圈圈。

“过几天是我外?祖母的生日,八十岁大寿,我父母他们都要回来。”

姜守言顿了一下:“什么时候?”

程在野:“25号那天,没几天就是除夕,亲戚的意?思是可?以多待一阵,年后再走,我们一家常年在国外?,难得聚上一次。”

姜守言抬起眼皮,看着他。

程在野就问:“姜守言,